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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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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諾千金。 父親笑了,「你明天替我去德國看看她,行不行?」 「這……我怕走不開。」 「去吧,這裡有我。」 我那個時候就應該預感到什麼。 直到第二天夜裡,我推開書房看到父親冰冷的屍體,才恍然明白昨日那些話原來是訣別。 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爸爸。他那麼愛我,我以前怎麼還會懷疑他對我的愛呢?我傷心得發瘋,卻不敢對任何人說。我和厲擇良都答應過他,不能說,不能說,不能說…… 我戴著孝,看著那身為婚禮準備的禮服,倏地就覺得諷刺,誰還有心思結婚?可是為了父親的意願,我們明天還是得去註冊,草草地登個記便了事。 然後全家突然就接到另一個消息——寫意自殺了。 我永遠記得詹東圳聽到這句話時的表情,那張白皙的臉瞬間失去所有的血色,就像一張蒼白的紙,隨即又被一片青黑覆蓋。 寫意媽媽哭得幾乎要昏死過去,她從沒出過國,立刻去申請護照和簽證也要等好幾天。究竟那邊是什麼情況,沒有人知道,連厲擇良也聯繫不上。 他說:「我去看看寫意。」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堅決。 我說:「不准!我死也不准!」 他看著我,「寫晴……」 頭回聽見他這麼叫我,卻頓然覺得心酸。他這麼說,不過是想讓我放他去找寫意。什麼都是寫意,寫意。 媽媽說:「好歹寫意是你妹妹。東圳應該去看看,我們家就他一個男人了,得由他撐著。」 我瞪大眼睛問他:「你還是選寫意是不是?」 他眉頭微蹙,一雙清明的眸子盯著我良久卻沒有回答,最後依舊拿了護照去機場。 不知道他記不記得我說過的話,我說:如果還有下次,要麼她死,要麼是我死。 我站在沈宅的三樓,茫然地看著天空。詹東圳的離開仿佛割斷了我最後的一根弦。我恨他,為什麼要讓我陷進去,卻又永遠不靠近我? 爸爸,你錯了。你狠心地丟下我,以為我擁有他就會幸福。其實,他從來都沒有屬於過我,所以——我想和你一起走。 我微微地笑了,然後輕身一躍就跳了下去。 番外二:喜歡 故事的時間在厲擇良求婚後,兩人舉辦結婚儀式之前。 路上,寫意突然問厲擇良:「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迷戀上我的?」 他無語。 「你以前很煩我啊,可是後來突然就對我愛得一發不可收了。」 「注意看前面。」他坐在副駕座提醒她,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他們的車遇見塞車,一路走走停停,就靠說話打發時間。可是,他卻不接她的話,寫意忍不住嘟囔了幾句。 前面的車,挪了幾米,她也繼續跟在後面。 過了一會兒,厲擇良問:「那你呢?」 雖然這兩句話之間隔了很久,寫意仍然明白他指的什麼,於是笑笑說:「日久生情不算。」 「日久生情?」厲擇良轉頭看她。 寫意抿著嘴笑了。 她騙他。 其實她想說的答案,比「日久生情」四個字要膚淺很多。為什麼呢?因為最先看上的是他的外表,然後才愛屋及烏地愛上他的一切。 一切都是從他在地鐵的冷漠人群中,站起來給她媽媽讓座開始。當時,寫意看到他身上同樣的制服,開始打聽他。 那個時候的厲擇良也許從沒留意過自己有多麼耀眼。 他是轉學生,成績好,不太愛搭理人,籃球打得很棒,完全是學校民意調查中不容置疑的校草。 小寫意不太受男生歡迎,他們看到她都繞道走遠點,據說都抱著一種惹不起躲得起的態度…… 對此,她很憤憤不平地對詹東圳說:「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還看不上他們呢!」 詹東圳沒吱聲。 她又說:「我要讓我們學校最耀眼的那個男生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見她信誓旦旦,詹東圳忍俊不禁了。 「什麼男生?」 「一個學長,長得忒帥,學習又好,還給我媽媽讓座。」小寫意說起他就兩眼放光。 「這人形象這麼光輝?」 「嗯,我喜歡他。」 什麼叫有志者事竟成?這就是例子。 隨著車窗外的建築物不停地變換,厲擇良開始看著它們陷入了沉思。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愛上她的呢? 他不是沒有想過,而是有段時間不敢去碰觸這個問題,仿佛一陷入回憶,靈魂就痛苦地出竅了,找不到回歸現實的理由。 第一次她撞擊他的心是在哪一天? 她喊著「厲南衍加油」,從跑道裡沖出來? 她無賴地痞般地纏著他說,我叫你阿衍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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