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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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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九點、十點、十一點……牆上掛鐘的時針走了一格又一格,厲擇良還沒有回家。寫意越來越沒有耐性,將電視機的頻道換了幾百次,開始抓狂。 她好心準備做飯給他吃,他居然說不回來就不回來,還在外面花天酒地,快到深夜也不歸家。 討厭! 真討厭! 十分討厭! 一會兒堅決不理他!絕對不能心軟! 寫意下定決心就去洗澡,放水的時候似乎聽到他進屋關門的聲音。她暗暗在心中敲定,一會兒一定要擺一副深閨怨婦的臉色給他瞧瞧,讓他知道厲害。 她洗了澡從浴室出來,直接回了臥室,但還是忍不住瞅了厲擇良一眼。他坐在客廳沙發上,後腦勺朝著她,所以看不見他在那兒幹什麼。 總之回來了也沒有主動和她說話,寫意氣呼呼地一把關了客廳的燈,扔他一個人在黑暗中,然後爬到床上蒙住頭睡覺。 憋了三四分鐘,外面的男人還沒有動靜,既沒有起身去開燈也沒有走動。 被定身了?寫意納悶。 她狐疑地起床探出頭,看到他還是那樣坐在黑暗裡,一動不動。她挪動了下步子,卻一不小心踢到了旁邊的椅子腿。因為是光著腳丫,所以直接磕到腳指頭。 還疼得要命。 他忽然說:「磕到哪兒了?過來我瞧瞧。」聲音倦倦的,有些慵懶的低沉。 她不理他,強忍著疼痛假裝是自己出來喝水。 「寫意。」他喚。 她繼續無視,逕自朝廚房走去。 「寫意,我頭暈。」他說。 此句一出,立刻奏效。 她頓了頓,停下腳步迅速轉身問:「怎麼了?」 厲擇良挑起唇角,戲謔著說:「你不是準備不理我了嗎?」 寫意雖然看不見他在暗處的表情,也能想像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是如何的趾高氣揚。 他居然故意說頭暈來使詐。 「呸!」寫意恨得牙癢癢。 「過來,我抱下。」他繼續厚臉皮地說。 「沒門兒!你身上不是煙味就是酒味,臭氣熏天的,沾著都噁心。」她站在那裡和他對峙。 他一點兒也沒生氣,反倒沉沉地笑起來。 「哼!」她抗議。 「幫我倒杯水。」他笑著說。 「想得美。」 「寫意,」他柔柔地叫她,「我嗓子燒得難受。」 他那樣服軟地叫她,似乎不是裝出來的。她心裡倒是真有些擔心了,聽話地去倒了杯水走到面前給他。 遞給他的時候,她碰到他的手滾燙得嚇人,心中一驚。 「怎麼了?」她急忙蹲下來,摸了摸他的頭,似乎正在發高燒。 原來是真頭暈。 「喝多了些,有點頭暈,睡一覺就好了。」他沖她笑。 看到他這樣笑,寫意估計他也喝得差不多了,不然平時哪兒有這麼傻。 「明明在感冒還去陪人喝酒,還要不要命了?什麼叫喝醉什麼叫發燒,你都分不出來?」她越說越氣,隨即又去為他找退燒藥、感冒藥。 他喝酒時,臉色會越喝越青,平常看不出來喝醉與否,但是只要過界,全身就會滾燙。可是,絕對不是現在這種燙人法。 喂他吃了藥,寫意扶他到床上,然後接了熱水拿毛巾水替他擦身。 他躺在床上。 寫意替他一顆一顆地解開襯衣扣子,裡面的胸膛猶抱琵琶半遮面地露了出來。他的膚質很奇怪,這樣醉酒和發燒,也沒有紅。倒是熱毛巾一碰到,就開始泛出淡淡的粉色。 雖然抱過很多次,也碰過很多次,但是這樣一點一點地擦著那副結實的胸膛,寫意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他半眯著眼看她,問:「你臉紅什麼?」 這男人喝醉了以後似乎智商會變低,說話很直接。 「要是一會兒還不退燒,我們就去掛急診。」她說。 「不去醫院。」 「幹嗎不去?」 「我看見醫院就煩。」他說。 「那我住院時,你天天朝醫院跑什麼?」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寫意又換了盆水替他擦手和臉。 「那些針是紮你,又沒有紮我。」他懶懶地說。 寫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看來他還沒醉糊塗。 她替他沖了蜂蜜水,放在床邊,以防他夜裡口渴。做妥一切已經淩晨,寫意這才鑽進被窩裡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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