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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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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很有營養。 晃眼一看書架上的書都是乾乾淨淨,沒有什麼折痕和污漬,似乎少有人看過。她隨手抽了一本出來,發現這些書都不僅僅是擺設。很多頁上面有他的筆跡,有的地方被鉛筆給細細勾起來,還有備註。她不是個喜歡在書上寫字的人,總覺得有些糟蹋東西。 可是當看到他在一頁一頁的印刷紙上留下的那些筆跡時,心中不禁對這些書和這種習慣都開始有點喜歡了。每一個字都稱得上是淩厲俊雅,著實看得人心歡。 可惜了今夜好好的一場讀書會,只有厲擇良一人在看書,而寫意變成了看書主人的字。這樣一本本地翻過去,她不是為了汲取知識而只是為了尋找每本書上偶爾閃現的那使人迷戀的字跡。 厲擇良抬頭瞅了瞅正讀得津津有味的寫意,正詫異她看這類書居然沒瞌睡,眼眸卻突然鎖住寫意手裡現在拿著的書,是曼昆的《經濟學原理》。 他眼波一閃,眸子微沉,說:「那本給我。」 寫意聞言,回望了他一下,「我正在看得起勁。」正解應當是,我對你的字正膜拜得起勁,好不容易找到這本上面的字最多。 「給我,你自己換本看。」他下達命令。 寫意一陣無語。 好吧好吧,寫意深吸一口氣,她是大度的姑娘,不跟他一般見識,於是遞給他,又重新回到書架前,決心找本字更多的。哼! 趁著她轉過去,背對沙發的時候,厲擇良翻開那書的最後幾頁。他曾經在上面連續地留著一個人的名字,細細密密寫了很多次。似乎越寫越煩躁,以致頁腳最末尾那個下面的「心」字的最後一點已經戳破了紙,劃到下一頁去。 他的指腹輕輕在紙上撫過,那個「意」字那裡因為紙被劃破觸摸起來有些凹凸不平。 他從小耐性不好,所以父親專門請了人教他練字,以至於後來一遇見煩心的事便用這個方法使自己心平氣和。可惜,在某一個時候居然絲毫不見效。至今,他仍記得他寫完這個名字以後,憤然地一把將筆扔出去的心情。 這世界上,也許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能令他如此的人。 寫意找了半天,終於心滿意足地拿了本馬基雅維利的《君主論》,剛要回來坐下,卻沒想到厲擇良淡淡瞧了一眼封面,又說:「那本我也要。」 這本你要,那本也不行,是真這麼巧還是說這男人存心刁難她?寫意琢磨。 「那好,還你。」她再次大度地謙讓,說著,又準備去找,她就不信他一個人能同時看個四五本。 突然,他說:「算了,你看電視。」 寫意悄悄白了他一眼,心想,老大,你早說嘛。 第31章 這個世上,再也找不出能令他如此的人(3) 寫意看電視當然也是以娛樂八卦為主。 她一時覺得電視太小聲,聽不清楚,將音量偷偷按高一格。瞅瞅厲擇良,見他沒反應,便又偷偷再加一格,見他還是沒有異議,便又再加一格…… 折騰了半天,總算將音量調到她心滿意足的大小。 等到厲擇良眼睛有些累,抬起頭來看她時,發現此人已經窩在沙發的那一角睡著了。他放下書關掉了電視,將手撐在沙發的扶手上,單手支頤地看了她許久,才起身將她抱起來。她迷糊中囈語了半聲,像只小貓一樣朝他懷裡鑽了鑽。 這個細微動作使得他的心底一下子似乎被什麼東西填得滿滿的,可惜心尖卻略微有些疼痛。她的體溫、她的氣息甚至是這般的睡臉都是讓他眷戀多年的,曾經有一度,他認為自己再也無法擁有了。 即使這些都是虛幻的夢境,那麼就讓自己永遠沉溺其中也好,也許……確實不該對她那麼凶。 他歎了口氣,輕輕地將她放在臥室的床上。 「寫意。」 「嗯。」她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起來刷牙,你剛才吃了糖。」 「不想刷。」她閉著眼睛喃喃地說。 「不然要牙疼。」 「不會的,我困了想睡覺。」她嘟著嘴皺起眉頭,有些撒嬌,「就這一次行不行?」 他一聽見,心情異常柔軟,沒有再說什麼,就替她掖好被子,自己洗漱去。 第二天,詹東圳終究還是沒聽寫意的話到沈家去。 他忙了一天,下班開車回家路過濱河公路,河風從天窗吹到臉上,格外舒適,連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停下來看過這個城市的風景了。 於是,他將車靠在路邊,自己沿著河岸的堤壩緩緩地走了一小段。路上有不少人一家出來乘涼散步,夜幕漸漸黑下來,遠遠看見對面城市的新區燈光璀璨。 那燈光中,卻沒有一盞是為等待他的歸來而點亮的。 詹東圳獨自走了一截,眼見離車太遠,又折了回去,卻在夜色中,看到了迎面而來的謝銘皓。 謝銘皓也在東正旗下上班,他們隨時都可能在公司碰面,可是這時的謝銘皓旁邊站著沈寫晴。她被謝銘皓牽著手,緩緩地散步。兩人沒有說話,卻態度親昵。 詹東圳此刻退也不是,進也很難。謝銘皓先瞧見他也是一怔,隨後抓緊了寫晴的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卻沒有主動和詹東圳打招呼。 寫晴無意間抬起頭來,一眼便看見了詹東圳,眼神並不是對陌生人那樣的無視,而是一下子將眸子鎖住他。 隨即她的眼波一聚,發出一聲尖叫,蹲在了地上。 詹東圳驚呼一聲「寫晴」,急忙幾大步上去,準備扶她。哪知他一碰到她的手,她更加瘋狂,一面叫一面張嘴就朝他手臂咬下去,接著又在他身上的其他地方繼續撕咬。 謝銘皓急著去掰開,又怕弄疼她,只將她箍住。她的手又開始拼命掙扎,伸出手想抓扯什麼,詹東圳不但沒躲,反而繼續站在那裡。 很多人已經開始朝這邊看。 謝銘皓說:「東圳,你先走吧。」然後將寫晴掰過身,死死壓在懷裡。 詹東圳愣愣地點頭,靜靜地走上了車。 他在車裡坐了一會兒,手臂上那個牙印,烙得很深,尖牙咬的那裡已經破皮,他從觀後鏡裡看見堤壩上的兩個人已經深深地相擁在一起。 他突然發動引擎,飛奔出去,直到徹底看不到後面的情景才開始慢慢減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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