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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阿蘭德龍和女教師婚後的日子相當甜蜜,女教師溫柔體貼、乾淨俐落、善解人意。趕上阿蘭德龍在外面應酬,她從不掛電話騷擾,也從不過問阿蘭德龍都和什麼人在一道喝酒,是否找了陪酒女郎。她認為那是非常弱智的問話。男人心中若是裝有所愛的女人,就是走到天涯還角也不會忘記。女教師很討阿蘭德龍的喜歡,也可以說女教師是前幾位妻子無法相比的。女教師除了賢慧,還會做得一手好菜。阿蘭德龍很愛吃女教師做的菜肴,為此阿蘭德龍經常以各種理由拒絕朋友的邀請。

  面對溫柔體貼的女教師,阿蘭德龍真是甜醉心頭。有時阿蘭德龍因為太愛女教師,待躺在身邊的女教師睡下後,阿蘭德龍會俯身不錯眸光凝視女教師,臨睡前還會輕輕吻了女教師的額面。總之阿蘭德龍和女教師的婚姻生活十分美滿。婚後不久,女教師懷孕了,幾個月後,女教師生下一名男嬰。可天有不測風雲,就在孩子會咿呀學話、含糊不清地叫女教師媽媽的日子,女教師的肝臟出了問題。經診斷女教師患了肝癌,而且還是晚期。阿蘭德龍聽到這樣的消息,如五雷轟頂。阿蘭德龍送女教師到最上乘的傳染病醫院,但依舊無效。女教師入院後不久撒手人寰。

  女教師去世後,阿蘭德龍的性格改變許多,變得沉默寡言,見到女士就會傲心四起,好似只有這樣才能對得起逝去的女教師。此後的幾年內,阿蘭德龍都沒能接觸任何女性。以前的三位妻子,哪一位都沒能令他勞心費神地想念,只有女教師讓他抓心撓肝地想念。女教師真是太優秀了,優秀得讓他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女教師的笑臉。

  阿蘭德龍和南柯的相識純熟巧合,一日傍晚,阿蘭德龍帶領一行客人來到南柯經常光臨 的酒店就餐。阿蘭德龍一行人所就餐的房間是高級包房,裡面娛樂設施應有盡有,但阿蘭德龍沒有動用它們。其它客人也就客隨主便,沒有正眼瞧向那些娛樂設施。他們是經常和阿蘭德龍打交道的客商,清楚阿蘭德龍的性格。阿蘭德龍是個講究高雅的男人,從不在酒店這種就餐場所擺弄那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樂器,也從未在酒店這種就餐場所點播KTV。阿蘭德龍認為那很俗氣。對於某些來酒店就餐的食客,邊就餐邊點播KTV,阿蘭德龍相當蔑視。酒店本是就餐場所,弄得跟賣唱場所似的,總是有些不妥帖。尤其是某些缺五音少六律食客的歌聲,聽起來如同野狼在嚎叫。那野狼的嚎叫聲,從包房裡傳出來,簡直令人唇齒生寒、六神發顫。那些毫無品位的食客卻閉著眼睛晃著頭,陶醉在自家發出的野狼嚎聲浪裡。

  對酒店店員的包裝,阿蘭德龍也相當膩煩。現今各類酒店,不是將服務員裝扮成軍人形象,就是將服務員裝扮成古代人形象,再就是將一群禮儀小姐裝扮得如同妖怪一樣。目的在於招徠顧客。實則不然,人家有品位的食客才不會欣賞這些污七八糟的玩意,人家來酒店就餐,為的是享受食品的美味,而不是來欣賞服裝表演。因此酒店這些不入流的做法,只能哄騙品位低下的食客。阿蘭德龍莊重的用餐間,幾名花枝招展的女子推開包房門,齊頭並進地落座在包房內的沙發座椅上。阿蘭德龍的視線從餐位元上挪開,緊緊盯向其中一個女子。阿蘭德龍仿佛看到女教師微笑著向他走來。他被震驚在餐位旁。

  南柯的容貌實在太像女教師,阿蘭德龍不錯眸光地望向南柯。一行客人為了打破尷尬,也都各自盯向一名女子。女子們見來了生意,馬上蜂擁而上,各自擁住一名客人弄出風騷情態,舉起麥克風,開始野狼嚎之舉。南柯沒有動,她發現了阿蘭德龍的目光,也好奇地望向阿蘭德龍。阿蘭德龍這才發覺有些失態,即刻收回目光。餐位旁的幾名客人早已離開餐位、卸掉偽飾的高雅,陶醉於幾名女子的浪笑中。阿蘭德龍只好買了單向幾名客人告辭。

  夜裡躺在床上,望著狡黠的明月,一份孤獨感油然而生。阿蘭德龍不由得對那名很像女教師的女子產生一絲留戀。為了尊嚴起見,阿蘭德龍沒有和那名女子搭話,眼下在這孤寂的夜晚,阿蘭德龍感到很後悔。那名女子簡直就是女教師的化身。那微笑、那眉眼、那臉型、那身材無一不像女教師。

  第二日上午阿蘭德龍才從睡眠中醒來,起床後的阿蘭德龍簡單地洗刷一番,喝了杯牛奶、吃了幾塊夾心點心,便驅車離開家門來到出版公司。整整一上午的時間,阿蘭德龍都是慌慌的,有些坐立不安。像女教師的女子一直在侵擾他,使他常常和下屬談公事出現溜號現象。他決定晚間去那家酒店,以此找到像女教師的女子。

  好容易挨到中午,又好容易從中午挨到下班。漫長的等待,使得阿蘭德龍頭部有些陣痛,所以剛到下班時間,阿蘭德龍就迫不及待地驅車來到那家酒店。酒店生意還不到就餐高峰。為了能夠堵到像女教師的女子,阿蘭德龍沒有進包房,而是落座在一處能夠望見門口的座位上,點了一杯雞尾酒,坐在那裡等候那名女子的到來。時間一分一秒地消失掉,阿蘭德龍連續喝下三杯雞尾酒,也不見那名女子出現。阿蘭德龍有些氣餒,準備起身離開這裡。

  阿蘭德龍買完單正要離開酒店的時候,南柯滿面春色地進入酒店。阿蘭德龍眼內冒出激動的火花。未待南柯正眼瞧他,他先自和南柯搭了話。南柯這才看清眼前的男人。眼前的男人,正是昨日傍晚死死盯向她的男人。她當時很想和他搭話,但她沒能輕舉妄動。自商人事件以來,她一直很謹慎,像個撲捉耗子的老貓,時刻警惕周邊的動向。她這次要獵取到比較有人情味的男人,怎麼說她也要維持到大學畢業。她不想換來換去,那太累心。況且在男人堆裡混久了,都忘記什麼叫異性區別。為了賺取生活費用,她是非此路不通。做其它事辛苦不說,一個月下來,那點微薄的小錢還不夠打牙祭。像莊舒曼那樣啃饅頭就鹹菜的日子,她無論如何無法承受。所以從男人那里弄到生活費用勢在必行。而今眼前這位氣度不凡的男人主動和她搭話,她怎麼能不欣然接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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