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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兩栖直升機停泊在委內瑞拉熱帶雨林的一個無名湖泊裡,圍繞湖泊,四面已經按國家編制分配了戰地帳篷。直升機的聲音引得不少人從帳篷裡鑽出來看熱鬧。

  奇斯和他在阿富汗的戰友一起報的名,因為是個人行為,被歸在無國籍一組。籌備組剛去倉庫搬運配給他們的帳篷和基本單兵裝備,於是他們幾個都被晾在湖邊。

  旁邊一個兩米多高的白色巨塔咂嘴說:「這是哪個國家的參訓隊,這麼誇張,弄個兩栖的來。」

  奇斯還沒說話,裡面下來了人。

  當先一個是楊,他顯然是被踢下來的,以不正確的姿勢撲通一團滾入水裡。這不能怪別人,他挨挨蹭蹭李鷺揩油揩了幾個小時,沒有被事主從雲層上直踹下來已經很是幸運了。不過如果要楊自己表一個態,他一定會面帶不屑地反擊:「誰稀罕對一塊排骨揩油水。」現在好了,到達了目的地,讓他親吻湖水算是正當防衛限度裡的反擊。

  哪知道四周湖岸上立刻傳出了驚慌的叫聲。

  楊從湖裡掙扎著浮了上來,掛了滿臉水草和淤泥。他的四周劃過幾條水道,棲息在近岸的鱷魚向他那方聚攏過去。

  湖裡有鱷魚!

  「埃裡斯,」楊抬頭喊,「我的鱷魚皮槍套靠你了!」

  氣氛已經達到了最緊張的關頭,他居然還在半真半假地開玩笑。眼看兩隻黑凱門鱷遊至他進身三米內,一旦被咬合,將難以逃脫。

  其他國的也有武器在手的,只是狙擊步槍和突擊步槍一般長度在一米左右,大家都是拆裝了安在槍盒中帶過來的,而如果用隨身的手槍,又唯恐精度不夠誤傷了人。若要下水揪鬥鱷魚,落水者是在湖中心,根本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一時間兵荒馬亂、險象環生。

  奇斯的狙擊步槍也是尚未拼裝,還好短突尚在,身邊就是一棵高大的棕櫚,他並手並腳攀了上去,雙腿緊夾樹幹倒掛下來。這個角度視野清楚,方位合適,他抬起短突調到單發,開始清除障礙。

  頭下兩米處,一個義大利的特種兵嘰裡呱啦地對他大叫,大意也是小心誤傷人之類的。

  第一發子彈命中了鱷魚的後腦,它翻滾在水裡,帶得落水者好一陣掙扎。奇斯才記起來這種冷血動物進化程度還比較低,神經中樞泰半集中在脊椎,光是命中腦部尚不足以致命。奇斯一咬牙,只好重新調至連發,一串槍擊點落在那條長達三米的黑凱門鱷脊柱上。

  用短突連發打出狙擊步槍的精度,用倒掛的姿勢打出了標準站姿的效果,簡直是技驚四座。

  17【誰動了我的早餐】

  但凡熟識奇斯麵包同志的,都不能不頂起個大拇指承認他是一位實實在在的牛人。只不過現在他們身處於委內瑞拉的熱帶雨林裡,輕騎兵學校本年度選訓的現場,牛人自然不會只有他一個。

  自兩栖直升機上下來了一個亞麻色頭髮的邋遢男人。他站在落地架上,肩扛一支城戰突步MP5,一槍一槍的把圍繞在楊四周的鱷魚來了個爆頭。因為使用了特製的爆破彈,每槍下去都是一陣腦漿四濺,把湖區染得渾濁不堪。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四周各國派來的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大都一眼認出他手中的兵器適用于百米以內距離的城市巷戰。

  不論是奇斯手裡的短突,還是埃裡斯手裡的突步MP5,精度比起狙步都要差上一籌,尤其是鱷魚一旦潛入水中,還要計算好光線折射的距離差。然而那兩人卻像是吃家常便飯一般,不片刻工夫就把近在眼前的危機們逼退。

  眾人才曉得竊竊私語以表示對這兩位脫穎而出的牛人的讚歎,順便打聽一下他們是來自哪一國的。

  埃裡斯把短突塞回背包:「可能還有鱷魚沒有清除,我先過去。」說完抽出一支大馬士革匕首,扛著防水行李袋下了水。

  直升機的機師回過頭,咂嘴對李鷺說:「剛才不早就提醒你們有鱷魚了,就不怕弄死人?」

  李鷺哀歎地看外面水裡那兩位,潘朵拉這種地方還能出什麼鳥人?再體弱多病的也不會輸給鱷魚。尤其楊那變態用的武器還格外血腥,雙面鋸齒的合金鋼絲弦,往鱷魚脖子上這麼一拉,別管多粗的皮也頂不了他用力一絞。

  她兩隻眼睛往外面一掃,什麼話也沒說,往嘴裡銜了一支戰俘刀,背上自己的背囊跳下水去。

  機師被看到那把刀就覺得渾身發冷,和潘朵拉的人混久了,有些事情還是會風傳至耳中。李鷺那把戰俘刀也是有戰史的,他不敢再趟這群狠人的渾水,拉起操縱杆直接飛離。

  於是這一天,無國籍這一組聚集起了兩條眾目睽睽下出盡風頭的強人——奇斯·威廉姆斯和埃裡斯。

  至於剩下的幾個實在是讓人長了眼界。

  首當其衝的就是楊,他在潘朵拉負責的主要是現場實地的情報搜集,與Z正好能相輔相成。為了滿足工作需要,練就了號稱史上最強的裝逼本領。據稱有一次他執行完任務沒有卸裝就回家,他後媽愣是沒認出這傢伙來,以為是哪個公司上門推銷的,用身體硬堵著門不讓進。

  這次他裝得是文質彬彬,鼻子上還架了平光眼睛,皮膚如同沒曬過太陽般吹彈可破,讓人不禁懷疑本次選訓究竟是比體能耐力爆發力,還是比回眸一笑百媚生嬌。

  最後一個上來的是李鷺。

  如果說楊只是讓百分之八十的男子漢大丈夫看不慣,那麼她一上岸,則是四周各國友好同志全部傻眼。原來那為期一年的戒毒期和最後兩個月的恢復訓練把她折騰得人不人鬼不鬼,硬是變成瘦得只剩骷髏、黃得如同蠟丸的人幹。

  她從岸邊爬起,衣服裡顯得空空蕩蕩的。脫下外衣擰水時,也根本不必擔心有人會用目光吃她豆腐——身上那件背心只能顯出幾道排骨的凹凸不平。

  「慘」就那麼一個字。這種人來參訓,純粹是找死來了吧。

  日落前夕,無國籍這一組終於湊齊了十二人,帳篷也及時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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