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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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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戒備的眼神很打擊人,他一個大男人,還能真暴捶她一頓不成?雖然很費勁才能控制住自己別去那麼做。 陸領翻身抓起煙來點了一根,一言不發地走出臥室。把身體丟進沙發裡,於姿態嫋嫋的煙霧中,看著水族箱中橫行的兩條魚。臉被扇得下了火一樣,心裡更窩火。要不是埋伏認出那小子是三號港灣的開發商,他還蒙著呢。難怪知道他買了這個樓的時候,程七元反應那麼大。當時聽著娘倆是在談論某個人,久別重逢感慨良深的話,他聽不懂就沒多聽,也沒法說伍月笙有意瞞他。真揪起來,他連她會怎麼撅人都猜到了:早說有屁用,你買都買了。 買房這事兒算是他自作聰明,知道伍月笙怕麻煩,通常情況下不會追究先斬後奏。於是想先把房子搞定再告訴她,會節省很多步驟。 誰會想到一個玩刺青的會翻身成房產公司老總。陸領是人糙心不糙那種,埋伏一說出那男的是誰,他立馬想到了這點。 碎圖本來就是完整的,只差拼接。 陸領去立北,知道了伍月笙對親情悲觀的原因,知道了她對男人蔑視的原因。陸領想知道,程元元就不怕講給他聽,只是有關伍月笙揉手腕的習慣動作,解釋得白開水畫畫兒:以前鄰居有個男孩兒,跟伍月笙玩得挺好的,後來他去了南方,臨走時候給伍月笙紋的。 說的人刻意求簡,聽的人也不想多琢磨。單從這片言隻字已不難聽出,伍月笙對給予她刺青的人,跟對別人不一樣。 至於這人對伍月笙有什麼想法,他是什麼時候又出現在伍月笙生活中的,陸領倒不在意,他氣的是那個曖昧的動作,那算什麼?竟敢摸她頭髮…… 透過敞開的拉門,伍月笙眼看他一腳一個踢飛沙發上的全部抱枕,撇嘴評價:"野生動物。" 陸領靈力很高的,一扭頭就對上她的盯視:"你瞪著我幹什麼?離你這麼遠了還瞪!你就是再給我兩嘴巴子我也不還手。"抬腳把已經落地的抱枕卷飛:"我他媽都快氣死了……" 根本沒有說服力!伍月笙始終記得他那句"你就是欠人揍一頓"那句恐嚇性很高的話。 電話鈴驟然響起,她手一伸就接過來。 陸領撒了一陣瘋,正彎腰掐煙,順手接得也很快。 程元元那邊只覺得號碼發送出去,聽筒裡一個嘟音還沒到頭,就串線似的傳來男女合聲:"喂?" 三個人同時愣了一秒鐘,陸領和伍月笙整齊劃一地扣上電話。 程元元聽著斷線聲欲哭無淚,想了想撥通了陸領的手機:"她怎麼沒上班?" 陸領說:"在家幹仗呢。"斜眼看看臥室,拿著手機去了陽臺,捎帶腳把門踢嚴。 伍月笙被他這動作氣得直罵,不堪侮辱的拉過被子,從頭到腳蓋成死屍狀。 程元元聽著電話裡的響動,直到又靜下來才問:"看見小木了?" 難怪伍月笙懷疑有外星人遺留下來的晶片在程元元腦子裡面,這種說法顯然充滿了嫉妒的惡毒的欽佩,但程元元的反應速度確實太快了。陸領悶悶地唔一聲,也不掩飾:"你不說他去南方了嗎?" 程元元不知道該說他度量大還是神經大:"我也沒說他死到南方了。" 掐了掐日子,盤算這兩天也差不多該出事了,果然是一點都沒讓她失望。再這麼杠下去,倆人遲早得死一個。細問了會師場面,還在人類接受範圍內,唯一聽不下去的是,她家那怪物反給了人六零一巴掌。 程元元苦口婆心地勸:"跟她一樣的幹啥?她要是個男的早讓人打死到立北了。" 陸領非常無力,趴在圍臺上,一口冷空氣吸進來,嗆得他直咳嗽:"我不跟她一樣的,這早答應過你了,吐不了扣兒啊。"俯視冬日蕭索的社區,臉比園景更灰:"我就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丈母娘愛莫能助:"我也不知道這倆孩子想什麼。" 陸領說:"那男的我不管。三五腦袋裡裝的是不是屎?我真想挖出來看看。" 程元元不擔心女兒被開瓢,反倒被女婿不太正常的聲音吸引,沉吟地問:"你感冒了吧六零?" 陸領切一聲:"就你家姑娘風一出雨一出的,大冬天兒非趴陽臺上仰個脖兒看星星看月亮,拽都拽不回來。"當然他根本沒拽,還陪著瘋來著。所以說到後來也含糊了,理不直氣不壯。 程元元竊笑,卻做沉吟狀:"病得不嚴重吧?還有心跟她吵吵呢?" 陸領一時沒領悟:"啥意思?" 程元元歎道:"那祖宗你跟她硬碰,有好果子吃嗎?不抓就跑,一抓就碎。六零啊你怎麼還沒受夠教訓呢?你又捨不得下手揍他。" 陸領嘴硬:"她要真把我惹急眼,你看我舍不捨得……" 陽臺門嘩的一聲被拉開,伍月笙暴走:"有話你問我,就知道跟別人瞎打聽!" 程元元無比傷心地對著電話喃喃:"啥叫別人?我是你親娘啊。" 感冒病毒和憤怒火焰,燒得伍月笙頰比桃花妖,二目如閃電盯著手機。陸領幾乎站不穩腳,腦中反復重播一句話:不跟她硬碰不跟她硬碰…… 程元元低語:"讓她接電話……喂,我寶貝兒啊?喂?聽見了嗎?你家房子咋回事兒?哪兒哪兒信號都這麼不好。哎,這會兒好了,就站這兒別動。" 伍月笙氣得:"你就遮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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