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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我怕你罵我。」錢串串說出了埋伏在心中的顧慮。

  「是我想叫你壞的。」喬巧兒將歌王擁得更緊了。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是一個廣為流傳的口歌。男人壞,這決不是說男人的人品壞,這顯然是指男人在炕上愛他的女人愛得深,會愛。女人喜歡這樣的男人。

  錢串串會壞,他用那有力的手將喬巧兒觸摸了一便;手掌所到之處,就帶來一陣歡呼;他開始輕輕地揉動,似音樂,有節奏地揉動著;緊一下,緩一下,帶著感情工作;喬巧兒便隨著他的節律,感受著,心靈跳躍著,最後她像音樂一樣動聽地吟唱起來。

  「親親。」這是喚喬巧兒。

  「親親!我的個親親喲!」繼續呼喚。

  錢串串一邊喚著,一邊工作著,並且裝出很壞的樣子問:「親親,你說,我這是摸甚來?」

  他是壞得夠可以的了。

  喬巧兒被他說羞了,可喬巧兒此時已經掉進了湍急的愛河,一旦掉進來了,便不由你,也克制不住了。喬巧兒就紅著臉道:「一定要我說嗎?」

  錢串串願望熱切:「說說,親親。看咱倆想的一樣不一樣,我這是摸甚來?」

  喬巧兒怎麼也說不出那個字。便優雅了一下,道:「是地。是給你種的地。」

  錢串串依然壞著道:「我的地?那咱就撒種粒,結果果。」

  喬巧兒紅著臉頰,順著他道:「撒種粒,結果果。」

  錢串串壞得不停息:「往哪兒撒種粒?」

  喬巧兒就紅著臉說:「往地裡撒種粒。我叫你種你的地。」

  折騰半天,喬巧兒沒有說出男人想聽的那個字。錢串串覺得新婚之夜美得不夠徹底。他想聽一聲,但是心急是不可以的。錢串串就亮出了自己的文化功底,施展才能,他要慢慢往前走,漸漸起高潮,順理成章地進入氣氛。

  他摟著喬巧兒,別樹一幟地道:「親親,你不是地。你是我的飯鍋鍋。」

  喬巧兒不理解:「我是鍋鍋?」

  錢串串跟著又拿腔作調:「親親,我餓了,我想吃飯了。」

  喬巧兒明白了。問他道:「我是米,還是面?」

  「你是精神。」歌王上了檔次。

  女人被看作精神,這是一種頂級的評價。不是誰都可以具備精神生活的,精神是一種無形的財富。有的女人,渴望精神,如同饑餓的人渴望一餐飯。有的女人一生都在追尋精神,然而丈夫卻是一位肉頭戶。也有不需要精神食糧的女人,她們只認利,見了利益歡快!像這樣的女人,一生將在蒼白與無知中度過。

  喬巧兒最看重的同樣是精神,她喜歡心靈富有的男人。像錢串串這種,她情願為他付出一切。當然,也是為了自己。

  「你不是個屋裡的東西。」錢串串拽了起來。

  喬巧兒被歌王看作了精神,而不是個屋裡的東西了。本來,在農村,女人都是被看作是屋裡的東西,俗稱:屋裡的。女人身價很低,是專供男人享用的。

  喬巧兒不是個物件兒了,不是件東西了,她是個親親了,是屬於男人的無形的財富了。誰都愛聽讚美的話。況且,這種話她相信。她和歌王在一起,心有靈犀,感覺極好。

  「要是能頂饑,你就吃了我吧。」喬巧兒十分多情,她想跟心上的男人浪一浪。

  兩人重又開始接吻。

  親嘴也好,親口口也好,這是有個講究的。普普通通的親,不帶上情感,那叫應付。嘴唇對著嘴唇,親得叭叭直響,那叫幹啃。這都不是相愛的人在示愛。

  喬巧兒將唇輕輕地貼在了歌王的口上,使了下勁兒,她就伸出舌尖兒來,去濕潤歌王,撥弄歌王。錢串串回應著喬巧兒的愛,嘬那多情的舌尖兒,接那甘甜的露水。他們這樣吻著、愛著,總覺得還差點兒,兩人就唇挨唇,口對口,互不相讓地拱起來。

  「我想叫你吃。」喬巧兒說。

  「說過了,我餓了。」錢串串切切地道。

  喬巧兒將自己的舌頭完整地放到了歌王的口裡,錢串串就接上它,含到口裡,伸著腦袋,狼吞虎嚥地去吃。沒有比這種時刻更為美妙了,你餓了,而我想叫你吃,嚮往著。喬巧兒覺得一個女人能夠把舌頭完整地放到一個男人口裡,女人就是把她的愛完整地表達出來了。性是需要表達的。她的舌頭,是她用來說話的。女人把舌頭給了男人,女人就是把全部的悄悄話給了男人,就是把全部的誓言給了男人。喬巧兒願意做一回這樣的女人。

  「我把舌頭給了你,就是把誓言給了你。」喬巧兒將這話說給了歌王聽。說了出來,她就感到心裡湧起了一片溫柔。

  這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語言,同樣也是最使人回味無窮的聲音。男人聽了這種聲音,沒有不昂揚的。錢串串幸福得直發抖,他便不同凡響地浪漫了一下,唱了個酸曲兒,給喬巧兒聽:

  親親把心捧上來,
  辣酒酒,
  燒口口,
  我把個親親往死裡愛。

  唱罷,協調的美便產生了,兩個人開始做愛。

  女人的美腿,可以帶給男人豐富的想像力。跟腿近了,也就跟那塊地近了。親了腿了,也就快要跟那塊地見面了。那塊地是巔峰,攀登上去,耕耘起來,風光才能無限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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