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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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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離了婚,最需要的兩個方面,一是錢,二是男人的保護,錢可以讓你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而男人的保護可以讓你不覺得孤獨。這兩點,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跟了我,我讓你在郙城不受任何人的欺負,你的所有開支都由我承擔。你說你現在吧,一個月才掙這麼幾個錢,還整天讓別人穿小鞋,何必呢?女人的青春就這麼幾年,要懂得投資,而你現在是在白白浪費資源。」他看著我,像是在分析中國未來十年的發展趨勢。 我像是在聽天方夜譚,跟了他?什麼意思,要我做他的情人?還有,青春和投資有必然的聯繫嗎?看來,我的現狀讓他逮准了無限的商機。說白了,就是想利用我的姿色給他招攬生意,陪他消遣。靠,我現在在他眼裡,難道就是一個沒有人看管的菜園子? 「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嗎?」我端起飲料,看著他說。 他搖搖頭,微笑著看我。 「我想用它砸得你滿臉開花!」我凶煞地看著他,「劉明剛,我告訴你,收起你這副臭德行。我莫依依雖然離了婚,但也輪不到你來騷擾,有錢了不起是吧?我不稀罕錢,我就稀罕童男子!」 我說完,起身就走。氣死我了,現在誰都可以來欺負我。 齊齊的電話老占線,不知在跟哪個煲電話粥,我在路邊猶豫著此時去哪兒。 後面駛來一輛車,劉明剛在車裡喊:「上車,帶你辦正事兒去。」 我一聽,迫不得已地上了他的車。 海鮮批發市場。 劉明剛要我在車上等他一會兒,也沒等我回答就下了車。我靠在車裡,看著劉明剛的身影漸漸遠去。 外面人聲鼎沸,燈火通明,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世界裡忙碌,可是我在忙什麼呢?忙著和一個圖謀不軌的男人共進晚餐,然後讓他替自己「討回公道」,有意思嗎?一點意思都沒有。不能加薪,不能提幹,不能拉動內需,對於我本身,更沒有快樂可言。劉明剛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我現在的的確確在浪費資源,離婚快兩個月了,我還是像只沒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從來沒有想過以後怎麼樣。 和劉明剛這是最後一次打交道了,以後決不再和他單獨相處。還有,和冷玲的戰爭到此為止吧,但是今晚除外,從明天開始吧,我要好好安排自己的生活。 二十分鐘後,劉明剛回來了。上車後,他瀟灑地遞給我一張紙,我湊著燈光一看,是那小子寫的收條。 果然是有人陷害我。 「你沒找錯人吧?」我看著工工整整的筆跡,有點懷疑。 「沒錯。那小子叫彭繼濤,我一去他早嚇得屁滾尿流。他說那天從酒店出來的時候,有個女的出了錢請他這麼做的。」 我氣得說不出話來,恨不得馬上沖到冷玲面前,把她碎屍萬段。 「我在想,她為什麼要整你啊?」劉明剛點了一根煙,「你們有深仇大恨嗎?」 「無所謂了,她要怎麼出招,我奉陪到底。」我小心翼翼地把紙條疊好,放進包裡。 「還是一場持久戰呢。」他笑了笑,別過臉,在燈光下看著我,「你真不需要我保護你?」 「不需要,謝謝。」我盯著他,面無表情地說。 「那以後別人欺負你了怎麼辦?」 「大不了我親自出面擺平。」我說完,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突然捂住我的手,說:「依依,我真想保護你。」 我甩開他的手,憤怒地看著他,「我倆到此為止,以後我不想見到你。再見!」 說完,我以最快的速度下了車,鑽進了一輛的士。 7 正午十二點。 儘管入了秋,可氣溫並沒有降下來.我拿著兩個乾澀的麵包,在擁擠的公汽裡大口地喘氣。T恤很快濕透了,貼在身上很不舒服。我很煩躁,一肚子氣無處可發,此時倒還真希望有人來偷我的錢包,這樣我就可以一腳踢到他的小肚子上,以解不平之氣。 可是再怎麼不願意,房子還是要去看的。 靜姐說了,那房子雖然有點舊,但總算符合我的要求——離我上班的地方近,房租也不高。 我拿著地址,找了很久,拐彎再抹角,抹角再拐彎,最後弄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為什麼這裡的房租只要三百五。 這是一排早年修建的房子。房子很破舊,有點陰森的味道,像是一座被施了魔法的城堡。樓道很髒,每個樓梯拐角處都堆滿了像木櫃子、紙盒子、煤爐子之類的雜物,全是別人搬家時落下的廢舊品,被一層層的蜘蛛絲和灰塵罩著,在陽光下泛著污穢的光。不知哪個缺德的人把幾雙皮鞋和絲襪扔在臺階上,和著厚厚的灰,牢牢地貼在靠牆的邊上,成了化石。它們橫在中間,朝我齜牙咧嘴地笑,我幾次試圖用腳踢到一邊,但是它們紋絲不動,硬得很。想想以後我得每天踮著腳上上下下,像唱戲的人踩著碎步一般急急地走過,心裡就很煩躁。 房東很摳,只留給我一張單人木架床,一張油漆都掉光了的茶几和兩個沙發。沙發的皮都開裂了,靠背上露出內裡的海綿,沒有墊子,只剩下最底層的木板了,估計螞蟻坐上去都不會彈一下。房子的角角落落都是灰塵,等著我來一次徹底的清掃。只有衛生間的燈是亮的,等著我來給其他的房間換上新的燈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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