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獵婚 | 上頁 下頁


  「需要我陪聊嗎?」齊齊取下耳機,問道。

  「不用,我沒事,你玩吧。」她電腦上有三四個QQ對話方塊,右下角還有QQ頭像在撲騰撲騰地閃,我知道有更重要的人需要她陪。

  齊齊關了燈,只留下電腦旁的一個小檯燈,繼續和她的老公們聊天去了。屋子裡只聽見她敲打鍵盤的聲音,偶爾還有極力壓抑著的哧哧的笑聲。大概怕吵醒了我,但又確實忍不住想笑。

  單身女人的快樂,總是這麼簡單,我想。

  按道理,他晚上應該給我打個電話吧?可電話在我手裡早已沉沉地睡去,根本就沒有要響起來的意思。

  行!看誰拗得過誰。我關了電話,感覺自己站在懸崖峭壁。

  一大早,人力資源部的包子告訴我,上次競聘上崗的分數已經出來了,我排在第一,酒店將對排在前三名的人員進行民主評議。他附在我耳邊說:「要加油哦,別讓冷玲搶了。」

  我對著他微微隆起的啤酒肚狠狠一拳,說:「別把我跟她一塊兒提!」

  他捂住肚子,假意發出「哎喲」一聲慘叫,「我這麼著急給你透露情報,你怎麼連句謝謝都沒有,還打我,至少也要報答下我嘛。」

  「怎麼報答,陪你睡一覺吧?」我說完咯咯地笑。

  他搖著頭,痛苦不堪地說:「莫依依,現在你整個就一大嫂味兒了,原先很內斂的啊。」

  「你找一個結了婚還內斂的給我看看。」

  「不過,你聘不聘得上都無所謂,你和她不同,買雙襪子都頂她一個月工資呢。」包子說。

  「行了行了,你閉嘴。」我笑著白了他一眼,心裡有一絲失落。

  整整一天,林小偉那邊沒有任何動靜。我以為,他今天一定會接我回家的。其實我的怨氣早沒有了,小乖乖也好,甩耳光也罷,我都不想計較了。可他總該給我一個臺階下吧?他卻穩坐釣魚臺,打不死燒不燃。

  我幾次都想給他去個電話,探探到底他是怎麼想的。

  不行不行,我怎麼能先給他電話呢?他都動手打人了我還主動妥協,太沒用了吧?我關了電話以防自己一時脆弱把電話撥出去了。

  從衛生間出來,前臺一個同事喊我接電話。

  一定是林小偉!

  哼,還知道聯繫我?我忍住笑,慢吞吞地邁著步子,有點勝利者的得意。

  「依依,快點!」同事再一喊,我急了,馬上加快了步子,差點崴了一腳。

  「關機幹什麼啊?今晚不用去我那兒了吧?我們單位晚上會餐,會很晚回來。」原來是齊齊。

  我失望透頂,「你去吧,我今天回家。」從來沒有覺得她這麼令我討厭。

  「真不用?」她聲音很大,震得我耳朵很不舒服。

  「你怎麼這麼囉唆啊?」我不耐煩地掛了電話。

  我呆呆地往辦公室走。上電梯的時候我開了機,林小偉依然不曾聯繫我。

  媽的!我在心裡罵了一句,之後便覺得心裡被什麼紮了一下,有種被人遺棄的感覺,我想都沒想就撥通了齊齊的電話。

  「我今晚還是得去你那兒。」我聲音很小,像泄了氣的皮球。

  「沒問題,……你晚上在哪兒吃飯?」

  她怎麼不計較我剛才沖她發火呢?我心裡一暖,鼻子頓時酸起來,「不想吃。」

  「算了,我不去會餐了。你下班了打個車到桑乾河等我,我一會兒到。」齊齊說完,怕我不去,又叮囑我說,「別放我鴿子。」

  齊齊是我的發小,我倆的友誼可用八個字概括:臭味相投,形影不離。

  上小學時的每年暑假,我倆都會在一起玩拍武俠劇的遊戲。我用我媽的絲巾蒙住嘴巴,腦後還掛著一條。她則用一塊床單裹住全身,還拖半截在地上。我倆的頭髮一定要披散著,額頭一定要掛一根項鍊,最大的那顆珠子一定要貼在額頭上,這樣才像武俠中的女人。如果那天時間比較充裕,我們還會用印泥把十個指甲都塗成紅色,然後用齊齊從她姑姑那裡偷來的口紅和眉筆化妝。比武之前一定要開電風扇的,這樣我腦後的絲巾和她的頭髮才會飄動起來。齊齊說,好多武俠片都是這麼拍的。

  造型和場地都準備好後,電視劇就開拍了,我們的情節一般都是這樣的:

  她原地轉一圈,甩甩頭髮(一定要對著風扇,不然頭髮不能飛起來),揮揮她手裡用泡沫做成的「奪命斧」,大笑著說:「哈哈哈,滅絕師太,我們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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