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我們離婚吧(49)_朱衣點頭

四九

　　張華進哲東電器公司的時候，很多人看到他都有些驚訝，這是張華辭職後第一次回公司。張華看到他們很正常的打個招呼，然後就直奔賈哲東的辦公室。

　　辦公室門是開的，看到張華剛到門口，賈哲東站起來笑著說，不好意思，下雪還讓你跑過來。張華走進來也笑笑，說，賈董不是一樣在忙。

　　賈哲東等張華坐下，說，怪我疏忽，你辭職的事我到今天才知道。張華看著他，心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賈哲東問，最近怎麼樣？有沒有找新工作？張華說，暫時還沒有，想休息一段時間。賈哲東說，也好，休息一陣可以靜下心想想後面的路。

　　張華只是笑笑，沒說話。他知道賈哲東找他來，肯定有事，不會僅僅是來拉家常。賈哲東這才坐到張華對面的沙發上，然後問，為什麼辭職？

　　張華說，覺得自己不適合這份工作。賈哲東又問，就是這原因？張華還是笑笑，沒說話。賈哲東說，算了，不討論這個問題，反正過去的都已經過去。

　　等了一會，賈哲東說，對你以前的工作我做了一些調查，其實你對這份工作的執行有一定的天分，說得簡單點，你很適合銷售方面的工作。

　　張華還是笑笑說，大概我的性格問題，不是很喜歡這份工作。賈哲東突然說，我知道你抽煙的，你一天正常抽多少？

　　張華奇怪賈哲東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回答，大概一包吧。賈哲東問，你覺得能戒掉嗎？張華如實回答，估計不可能。賈哲東又問，那你知道我抽煙嗎？張華說，瞭解一些，賈董不抽煙。

　　賈哲東笑笑，然後說，準確點說，是近十來年不抽煙。又說，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我抽得絕對不會比你少，當時也覺得這輩子都不可能戒掉，但後來身體出了一些問題，醫生告戒不能再抽煙，所以你們現在看到的是不抽煙的我。

　　張華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他突然說起這問題，只能沉默。賈哲東又問，假如給你充足的自由，你想從事什麼工作？或者說，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一個人？

　　張華想了想，又是如實說，曾經有過很多理想，不過最希望的還是能夠平靜自由的生活。賈哲東問，你知道我年輕時的理想是做什麼嗎？不等張華回答，就自己說，是想當歌手。說完笑起來。然後看著張華說，是不是跟我現在的身份很不相符？

　　張華只是笑笑，然後說，能理解。賈哲東說，嗯，你應該能理解，每個人年輕時都有理想，或者說叫夢想，但能夠成就自己年輕時理想的人很少很少。

　　張華說，的確是這樣。賈哲東說，如果讓我現在談自己的理想，那還是當歌手，這跟我現實的生活狀況不矛盾。又接著補充，現實生活除了理想，更主要是生存，以及更好的適應社會，就像抽煙一樣，除非我不想自己的身體健康，那我可以選擇自己的愛好繼續抽下去。

　　張華聽到這裡終於有點明白賈哲東想要表達的意思。太多人為了生存都在選擇自己並不喜歡的工作，選擇自己並不喜歡的生活方式。在這些不喜歡的環境中，首先要解決的就是適應問題。不可能讓社會適應個人，只能個人去適應社會。

　　賈哲東看著正沉思的張華，又說，人都是在打擊與磨練中成長，而成長的最快方式就是遇到問題能夠正面解決。又繼續說，這麼多年，我無數次想過退縮，很多次甚至以為那些難題自己根本無法解決，但最終還是挺過來；大概正因為這點，我一直欣賞能夠面對一切難題的員工。

　　張華已經聽出他的意思，是在含蓄告訴自己，是因為逃避問題才選擇辭職。賈哲東又說，我個人覺得，工作就是工作，工作不應該攙雜任何感情因素在裡面，雖然我知道你們年輕人的感情豐富，但還是希望能把工作與感情分清楚。

　　張華在想，他指的感情是指自己與賈芸芸還是指自己報復陸濤？或許都有吧。張華抬頭看看賈哲東，浮現出非常敬佩的眼神。在他心中，現在的賈哲東不僅僅是位商人，更像一位哲人，他總是用簡單的一些詞語、簡單的一些道理來解答一些難以描述清楚的問題。

　　就在這些看似不多的言語中，先是解答生存與理想的問題，接著是自己因為逃避而辭職，最後談到自己把多種感情成分攙雜到工作中。

　　賈哲東說完這些，站了起來，也就是告訴張華，聊天結束。張華也站了起來。賈哲東說，最後說一句，如果你願意回來，公司的門隨時為你打開，那我就會覺得沒看錯人；如果你選擇其它工作，希望你能理解我今天的一番話。

　　張華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那我告辭了。等張華快到門口，賈哲東喊住他，然後笑著說，對了，明天是除夕，先跟你說聲新年快樂！

　　張華有點後悔，自己怎麼沒想到，應該自己先說的，忙說，謝謝，也祝賈董新年快樂！張華從賈哲東辦公室出來後，本想直接回家，想想還是進了馮林寒的辦公室。

　　馮林寒看到他，笑了笑，說，終於回來看看我們？張華也笑，掏出煙抽一支給馮林寒，自己點上一支。馮林寒說，賈董讓你過來的？

　　張華笑笑，算是默認，然後說，是不是省外的人今天開始放假了？我看今天上班的人很少。馮林寒說，省外是今天放假，不過大部分都沒回家，被大雪封住了道。

　　兩人閒聊一會，張華說，快到中午了，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吧。馮林寒很豪爽的說，好的，其實今天已經沒什麼事。張華說，要不再叫上其他幾個人一起去吧。馮林寒笑著說，要不要叫芸芸一起去？張華忙說，別叫她。馮林寒說，開玩笑的，她今天根本沒來公司。

　　張華跟馮林寒還有幾位元週邊區域經理一起出去吃了頓飯。席間，這些週邊區域經理還是習慣喊他張總，說，回來吧，很多老闆還在惦記你。

　　張華只是笑笑，然後說，我有什麼惦記的，純粹擺設不做事。這些人說，如果你是擺設，那我們都是擺設了。

　　其實馮林寒心中有數，他知道這次賈哲東找張華，肯定是勸他回公司。不過現在他也迷糊，張華到底與賈家到底什麼關係？張華跟賈芸芸又是什麼樣的關係？但無論怎麼說，張華這個人還是儘量不得罪，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回到公司上班。

　　這頓飯吃得很融洽，又讓張華找到了以前在公司的感覺。等他們回了公司，張華在路邊慢慢溜達，心想，看來一切變化不大，他們對自己的態度也沒有什麼改變。

　　回到家，陳穎與惠英正在看電視。陳穎看到他就問，賈芸芸爸爸找你什麼事？張華說，沒什麼，就是聊聊天。

　　陳穎知道不可能只是找張華過去聊天，但又不好意思繼續問，很明顯張華不願意說。但心裡又始終想不出賈芸芸爸爸找張華有什麼事。

　　下午，張華正在房間玩遊戲，李楊威打來電話，說明天自己就回家過春節，晚上一起聚聚吃頓飯。張華說，好的，你說地方吧。想想馬上說，要不別出去吃，就來我家。張華想，反正楊威上次來拿東西就已經知道陳穎住在這，再就是對楊威，他也不想隱瞞什麼。

　　張華關了電腦，到客廳對陳穎說，我要出去買些菜，楊威晚上過來吃晚飯。陳穎說，他知道我住這裡有沒有關係？張華說，上次他來拿東西就知道你住在這。

　　等張華快出門，陳穎說，我跟你一起去買吧。張華說，還在下雪，你在家待著好了。陳穎說，還是出去走走比較好。然後拉惠英，說，我們一起去吧。惠英說，我才懶得出門，你們倆去吧。

　　張華與陳穎正在菜市場買菜，張華一抬頭看到旁邊的女孩，忙喊一聲，吳靜。吳靜聽到聲音，轉頭看是張華，忙說，是你呀。

　　陳穎在旁邊看到張華喊一位女孩名字，就在想，以前沒聽說張華認識叫吳靜的女孩，她是誰？什麼時候認識的？但又不好插嘴，就在旁邊假裝看菜，一邊卻認真聽他們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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