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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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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似對他十分忌憚,不敢再多說什麼。 「你說,他日我有事相求,你必不假手他人。白,我不求其他,只求你放了我表妹。這個人畢竟叫了你兩年的表姐夫不是嗎?」 凝向俊美的男人,懷安聲音哽咽,眼中水意,亂了妝容。 「住手。」聲音漠漠,猜不出感情起伏。 一切,卻就此終結。 王嘉宜嚎哭著,跑向懷安,懷安咬牙,摟住了她。 「白,謝謝。」微閉眼,又輕聲道。 顧夜白微擰了眉。 他剛才說,誰的表妹又怎樣?然後,她向他求饒,向他求饒的,還有懷安。 最終,在懷安的話下,他把所有劃下句號。 路悠言,其實你在意!你一直在意!這四年你不曾參與的他的人生的空白。願意把他給懷安,全都是騙人的鬼話! 心裡一緊,那疼痛翻騰遽烈,咬牙,儘量舒了眉,輕聲道:「小白。」 顧頁白低頭,卻見悠言額上汗珠密佈,一驚,撫上她的額,道:「言,我現在就帶你到校醫室。」 「小白,去教室,抱我進教室。」手,從他脖頸上垂下,攥了他的衣衫,調皮浮上容色。 放在身體另一側的指卻早把掌心摳破,血染了紋路,去抵抗心上的痛。 對他,只微微而笑。 「白,快把悠言送到校醫室。」放開王嘉宜,懷安神色擔憂,看向悠言。 王嘉宜冷笑:「真會做戲。表姐,你看看他們,那個的傷不比她重,那麼幾下,就——」 「幾下?」男人的聲音傳來,眸光在瞬間冰冷。 「嘉宜,你給我閉嘴!」懷安沉聲道。 把悠言擁緊,顧夜白腳步不停,林子晏和許晴便跟隨在後。 「小白,回去,去那邊的教室。」悠言愈發心驚——不能去校醫室。 「小豬,醫生不在那邊。」額頭觸觸她的額,顧夜白皺了眉。 「悠言,是我表妹不對,對我打罵都行,你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挽上悠言的手,懷安蹙了眉,又輕看顧夜白一眼,苦苦而笑。 與她目光碰上,顧夜白淡淡一瞥,便別開,重瞳映上悠言蒼白的小臉。 懷安,你好。悠言心裡苦澀,那痛感愈烈,卻不敢露半絲在臉上,抬眸,看著顧夜白俊美的臉廓,末了,哀哀一笑。 「回頭,好不好。」 心,像被什麼狠狠碾過,顧夜白突然感覺雙手抱著的軀體的重量一下消失,只餘羽毛輕撓。從沒嘗試過的驚懼劃過心頭。 鎖了眉宇,卻毅然轉過身。她的低聲哀求,那麼悲傷,以致他竟無法說不。 「顧夜白,你做什麼?校醫室不在那邊。」背後,是林子晏微沉的吼聲。 更多的是,眾人滿是疑慮,驚訝與探究的目光。 「白。」懷安咬牙,追了上前。 「別咬了,傻瓜。」手指撫上女人的唇,顧夜白低聲道,眉間,是一抹薄怒,「都按你說的做了,還有什麼不滿?你的傷需要處理,我卻聽你胡鬧。」 悠言鼻子一酸,拿手去攥他的領子。 這樣的交纏,似乎便有了有依靠的安全。其實,很害怕。姨母死了,媽媽死了,最後,遲大哥也死了。 他們都在還年輕的時候便死去。 「請不要過來。」抱緊了懷中的人,顧夜白微側過臉,聲音輕沉。 懷安怔住,硬生生收了腳步,眸子睜大,定睛看著不遠處的男人,淚水,從眼眶跌落。 悠言閉了閉眼,與懷安不同的是,把水意逆回。 睜眼,卻見那人正凝著她,眸光深邃。 背後,聲音依舊繁複。 似乎又有校方的什麼人到來,惹亂了這裡所有的安謐。 他的腳步,卻是帶她往教室的方向而去。只有,他和她。 「小白,你在生氣。」悠言笑,輕輕道。 「是。」他淡淡道。 「你說我胡鬧,那還任我胡鬧?」反問。 他不語,只是沉默。 「如果前面是懸崖峭壁,你也去?」死心不息,只想聽他說些甜蜜的話。 「路悠言,別再問你知道答案的問題,還有,你說過的話,給我記緊。」 悠言怔愣了眉眼,放過那野蠻恐怖的小表妹,那是他答應了懷安的啊。想辯駁幾句,卻見他黑了臉,那話便趕緊自動咽回自己的肚裡。 回到剛才她被圍堵的地方,他單手摟著她,推開了教室的門。桌椅,淩亂,塵埃,密佈。但往日,想必風光無限。 老師,講臺,同學,課本。有最陽光晴朗的笑聲,散落了有關傳承,年輕與執著的碎片。 「路悠言,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要到這裡來幹什麼。」顧夜白狠狠睨了女人一眼。 扶著他的肩,悠言撲騰著要下來。那人卻不讓。 「小白,放開。」鼻子去碰碰他的。 顧夜白皺眉,松了手。 悠言站定,瞅著英俊的男人,淡淡笑。心痛,卻依然笑了。 踮腳,攬上他的頭頸,唇湊上他的薄唇,吻住了。 顧夜白愣,隨即挑眉輕笑。 柔軟的手覆上他的眼睛。 「小白,別看。」她聲音羞赧,卻像下了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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