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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他溫暖的懷抱,灼熱的手,貼上她的溫度,無不燃燒了她最後的一分理智。

  期待的吻沒有落下,他緩緩推開了她。

  許晴怔愣地看向他。

  夕陽的光黯淡在他遠眺的目光下,抵不過那其中的深邃又清澈。

  「為什麼。」許晴緊握著他的臂。

  「許晴,剛才抱歉了。」

  「顧夜白,你這是什麼意思?」許晴的心,慢慢往下沉。

  「除了她,其他的人,我沒有感覺。」他淡淡道,重瞳輕眯,慵懶。

  「你的意思是說,我,只是你的試驗物件?」許晴垂下頭,紅了眼圈,猛地拔尖了聲音,「顧夜白,你怎能這樣殘忍?」

  揚了手去打他,卻做不到。他的側臉,弧線優美,淡然又堅定得殘忍。

  「這輩子,就是那個笨蛋了。」

  風裡,似乎飄逝過這樣的話語,他是否有說過,抑或只是她的記憶誤區,她記不得了。

  只知道,當夕陽最後一道光線褪去,她沉淪進黑暗。

  就像講述別人的故事般,把那段封存的記憶和盤托出。只有這樣,才不至於太悲傷。

  悠言仍舊低了頭,身子卻幾不可見的輕顫著。

  「這些年來,我一直不明白,他當日為什麼要那樣做,今日,我想,我終於懂得了。那人並不是確定不了自己的心,就是因為篤定,才選擇了用最殘忍的方法來拒絕。如果他不曾如此,你離開了,我必定與周懷安一較高下。」許晴笑道,目光炯炯,盯著悠言。

  「言,這個男人,你不心動嗎?為什麼要輕易背叛?他曾經這麼愛你,即使現在,你仍然了他。言,你到底想要什麼,遲學長不要你了,你便回到他身邊來尋一些慰藉嗎?我們當初都以為你是簡單的你,原來,你從不純粹。這樣的你,讓人討厭,我很討厭。」

  悠言抬首,臉色蒼白,問道:「你現在還愛他麼?」

  「愛,但我不會介入到他與周懷安之中。」許晴冷笑,「既然那是他的選擇,那麼我便以朋友的身份去看他幸福。」

  「這話,你不必說與我知道。那年,白在G大戶外的畫展,當天晚上,便下了很大的雨,我過了去,卻看到懷安早在工作人員到來以前,已在那兒護著他的畫。路悠言純粹與否,我不知道,但懷安很愛他,路悠言知道。晴,你向他告白,你更在乎的是他對你的感覺,懷安卻選擇了另一種方式去守候。」

  許晴臉色死白,比悠言更甚。

  「不是你,不是楚可,更不是我,以後與他一起走下去的是她。」

  因為知道她這樣愛著,所以我把我最愛的男人交給她。

  悠言凝了許晴一眼,輕輕道:「我做了壞事,為著愧疚,我回來看一看,一個月以後,我會離開。這是今日我對你許下的諾言,如有違背,我不得好死。」

  怔怔看著悠言的背影離去,許晴一拳砸進滿盆流溢的水中,水中倒影破碎,她怔愣半刻,才甩門離開。

  當聲息寂靜,格子隔間的門打開,一個女子走了出來。

  「路悠言。」鏡前,美麗的臉,難掩狠辣陰鶩。

  掏出手機,撥通電話,她冷冷道:「我是楚可,幫我辦一件事——」

  下了班,走著每天的路線,悠言只覺心裡空空蕩蕩。一月之諾,與其說是給許晴的保證,不如說是把自己的路徹底堵死。

  一個擁抱,一個吻,只要是他的,她已經迷失。不能再見了,再見就再也離不開。

  與許晴說的那些話,昧了心。他,她從來捨不得。不論交給誰。儘管知道,懷安愛的很深。

  拐角處,就是公交站。

  空氣突然變得冷凝,悠言一怔,手臂一痛,已教人狠狠挾住了身子,她大吃一驚,心律加劇。

  「噤聲,動作小些,別惹了人。把這女人帶走!」

  用手去撥那緊攥著身體的手,徒然無功。她張口要咬,有人冷笑,一隻手猛的扯住她的發,她吃痛,只得作罷。

  這時,方看清,她身側圍了不下五六個男子,其中一人把她按在懷中,另一人大掌侵上她的嘴,緊緊封住,其他的人警惕地看著四周。

  很快,她被拖向陰暗裡的一輛轎車。

  害怕,顫抖,卻無法叫喊出聲,心裡無助的喊著他的名字。

  「混帳!哪裡來的小雜碎!」聲音自背後傳來。

  一眾男子立刻把她圍在中間,戒備地看向來人。

  悠言一喜,但見昏暗的街燈下,兩個身影,一憤怒,一冷咧,氣息凝靜。

  小二,還有章磊。看出小二怒極,猶自低聲咒駡著什麼。

  悠言審度了一下,掌櫃的與小二的組合,有勝算嗎,她怕連累了他們。

  章磊眯了眸,目光輕掃過悠言,劃過薄怒,又蘊了淡淡的安撫。悠言突然有種奇異的安心的感覺。

  「別怕。」他的聲音一落,身影飛快,已消失在原地。

  清茶,冒著熱氣,悠言呆呆看著章磊遞過來的杯子,怔愣未解。

  有人不耐煩了。

  「小三,回魂了。」小二豎起五根手指在悠言面前晃啊晃。

  章磊輕輕拍了拍悠言。

  「言,沒事了。」

  悠言想了想,站起,朝二人鞠了一躬,道:「老闆,小二,謝謝了。」

  那認真的表情,小二笑翻在地。

  章磊笑道:「你這一聲老闆可不是白叫的。」

  「那個——」悠言側頭想了想,又道:「你們以前開過屠宰場什麼的嗎?剛才怎麼那麼剽悍啊。」

  章磊淡淡道:「言,剛才那些是什麼人?看樣子不像一般流匪。」

  「不知道。」悠言皺皺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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