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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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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話 算卦 丁川,字九梅,只因在身上文繡了九朵梅花,也得了個諢號喚作「九朵梅」。祖籍東京汴梁,家境豪富,父母早亡,由其兄長丁天將他帶大。丁川生來不甚好讀書,只喜歡鬥雞跑馬,使槍掄棒,結識了不少市井之徒,整日喝酒打架,招搖過市。 其家宅中常有異象,夜半磚隙間有白虹沖天。丁川十七歲那年的夏天,丁家翻修舊房,在地下掘得一石匣,內有小寶劍一柄,劍鞘劍柄古意盎然,銅紋斑斕。劍長僅一尺,雖年代久遠,仍然鋒利無比,觀之寒氣逼人。 丁川覺得好玩,就把劍放在自己房中,一得空閒,就取出把玩不休。 一日深夜,丁川被吵醒。靜夜之中,放在桌上的小寶劍自匣中鳴動不止,有白氣如雲。丁川頗覺奇怪,隨即穿衣起床查看。 這時,有群盜窺視丁家財產,越牆而入,丁家舉家慌亂不知所措,丁川抄起單刀迎敵。丁川雖然喜歡舞刀弄槍,多曾拜師,但一直不得高人傳授,也缺少臨敵經驗,以寡敵眾,立刻就落了下風。黑夜之中,忽見小寶劍從房中飛出,在院中飛舞,窸窣幾聲輕微的響動,群盜大亂,盜首發一聲喊,率眾紛紛逃遁。 丁川檢視地上,小寶劍插在院子正中,地上有斷發無數,看來都是被寶劍削斷的盜賊頭髮。 至此,丁川才知此劍為寶,從此藏于室內,秘不示人。 此後無話,夏盡秋至,冬去春來,糊裡糊塗又一年。 適逢廟會,丁家兄弟一起到街上遊玩。北宋末年的東京,乃是天下第一個錢糧浩大、人口稠密、生意興隆的去處,只見街市上人頭攢動,五行八作,說書賣藝,吹拉彈唱,商販遊人摩肩接踵。 丁天比丁川大了十五歲,為人最是寬厚慈祥,若在開封府提起丁天丁員外,人人都要挑起大拇指稱善不已。 此時,丁天帶了丁川,在廟會上閑玩一回,走得口渴,正瞧見不遠處有間酒樓,丁天說:「咱們兄弟兩個去那酒樓之上喝幾杯水酒也好。」 於是兄弟二人邁步上了酒樓二層,店中小二擺上酒水菜品。丁川最嗜飲酒,先飲了一碗,贊道:「好酒,想不到這酒樓不起眼,所賣的酒卻是十分甘醇的佳釀。」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丁天又老調重談,對丁川說道:「兄弟,爹娘走得早,俗話說長兄如父,我這做哥哥的話你不可不聽。你今年也一十八歲了,不可再在街上和那些浪子潑皮們廝混,回頭給你說門親事。你儘管放心,為兄定為你尋個名門閨秀,品貌出眾的,絕不能委屈了你。」 丁川老大不耐煩:「哥哥再也休提什麼成親娶妻之事,倘若是覺得我在家中給你添了麻煩,我過幾日搬出去住就是。」 丁天苦口婆心地規勸,丁川充耳不聞,無奈之下,只得不再提婚姻之事:「既是如此,也不勉強於你。只是你整日遊手好閒也不是回事,不如我使些銀錢,你學做些生意,也算是學些個將來能安身立命的營生。」 丁川一口飲幹了杯中酒,豪氣沖天地說道:「哥哥便是始終不知我的心意,弟只想投軍建功,到邊關上憑著一刀一槍,打一番事業出來,日後也好圖個封妻蔭子,給咱們丁家家門光宗耀祖。」 丁天不以為然:「當今天下,狼煙四起,北有大金的虎狼之師屢犯宋境,又有西夏虎視眈眈,境內反賊蜂起,血肉之軀,多捐於野。你以為軍陣殺伐之事像你在街上打架那麼兒戲嗎?俗話說兵凶戰危,君不聞古來征戰幾人回?咱們丁家,人丁凋零,我沒有子嗣,只有你這一個兄弟,從軍之事萬萬不可。」 丁川給兄長滿了一杯酒,說道:「正所謂亂世方才英雄輩出,學得文武藝,貨賣帝王家,身為堂堂七尺男兒,值此國家危難之際,理應挺身而出,豈能畏懼生死。過幾日,東京殿帥府殿前都指揮使要親自在校場選拔禁軍軍健,屆時我便欲前去投軍。我心意已決,兄長不必勸阻。」 書中代言:禁軍,是宋代軍事力量的核心部分,軍卒身高體重都有嚴格要求,按現在的度量單位來講,就是要達到一米七七以上,方能入選,最是雄壯威武。禁軍是趙氏王朝的老本,這支部隊的前身,乃是宋太祖開國之時的百戰勁旅,戰鬥力為全軍之冠。其規模在不同時期也不等,最多時編制為六十余萬,最少時也將近三十萬。 兄弟二人你有來言我有去語,爭得面紅耳赤。正在此時,忽聽身旁有一人說道:「性命已將不保,不知大難臨頭,還兀自爭執不休,真笑談也。」 丁氏兄弟聽得奇怪,回頭去看,只見酒樓的樓梯上走上一位卦師,頭戴青巾身穿皂袍,容貌清臒,下巴上留著一撮山羊胡,自己打了一面幌子,上寫:趙半仙測字解簽看相摸骨看風水蔔算大流運卦,不靈則分文不取。 丁川聞言大怒,對那卦師說道:「算命的,你剛才是不是在取笑於我?莫不是想領教本少爺這一對拳頭的軟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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