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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臨近中午,打車去市中心請江林吃飯時,他把劉明明也叫上了,本來他倆就是同一個編輯部的同事,都是「《豆蔻》的男編輯」,只是江林來得早些資格老點。半小時後,在市中心的一條街邊,馮彪和劉明明從一輛出租上下來,一走進那家塘壩魚店他倆就笑了:江林已經到了,正坐在靠窗的一個座位上老老實實地等著呢——

  一晃兩年半不見,這小子已像是老掉了十歲,那是留了一臉大鬍子的緣故,活脫脫一個日本浪人。師生二人熱烈擁抱,兩位同事緊緊握手,然後坐下來點菜,主菜當然是這所謂的「塘壩魚」——那種從四川剛剛傳入此地的魚的吃法在馮彪、劉明明吃來未覺其好,幹而辣,十分單調,江林卻吃得津津有味,他說回到祖國和家鄉真是吃什麼都覺得好吃,日本的食物寡淡無味,缺少刺激性,他一邊吃一邊大概講了自己兩年多來邊打工邊學習的經歷。他說還有半年,自己的社會學碩士學位便可以拿到了,回國來發展是肯定的,最終的落腳點他想選在北京,但想先回本城回到雜誌社來工作一到兩年,作為一個過渡,他感歎中國發展得太快了,回來大有一種茫茫然找不著北的感覺,必須有個從頭學起的適應過程,他說前兩天他已和金老闆見過面,談了自己的這個想法,金老闆高興得要命,馬上請他到五星酒店吃了一頓飯,歡迎他回來。

  「要回你就到《文化生活》來幹吧,《豆蔻》現在是傻B當道。」劉明明替馮彪向江林發出了邀請。

  如江林在電話中作出的安排:吃完飯,就洗腳。有個大而豪華的洗腳屋就在飯館對面,酒足飯飽的三人快速轉移了地點。

  從未嘗試過的馮彪還搞不清這「洗腳」是幹嗎的,他給雜誌編發過的一篇批判「洗腳現象」的文章——那文章更讓他對此舉有了一些先入為主的文化意識:腐朽、頹靡、可恥的享樂主義什麼的。所以,當他隨此二人來到這個在他看來多少有點莫名其妙的地方時,他竟然很是緊張,像在犯罪。

  在一個燈火幽暗的包間裡,三人依次排開地躺著,然後來了三個洗腳妹……

  開洗之後,江林便開始大講特講自己兩年半來在日本性生活的嚴重匱乏,兩年半,竟然沒有「辦」過一個日本妞,大陸、香港、臺灣甚至韓國的女同學他都「辦」過,就是沒有「辦」成一個日本妞,他說是因為兩國文化背景的差異太大,還有日本鬼子面對中國人所懷的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讓人不好「辦」,不知該如何下手,更關鍵的是「套」不上……辛辛苦苦打上好幾個月的工,去上一次色情場所,結果碰上的還是中國同胞——大部分是上海去的……

  「他媽的!在日本住了兩年多,就是日不上一個日本B!」

  講得那三個洗腳妹吃吃發笑,忘記了手上的動作……

  劉明明則哈哈大笑,笑江林這個「泡妞能手」竟在日本一無斬獲……

  在此洗腳的過程中,馮彪始終緊張得不發一言,不停抽煙。終於洗完了,他像是如釋重負。結完賬向外走的時候,江林問他倆要不要換個隱秘的地方搞一些更加深入的活動——說那個地方是他一位在國旅本城分社做導遊的大學同學(也是馮彪的學生)剛剛帶他去過的,在郊外的一個度假村,很安全,就是收費有點高,他請不起,但可以實行AA制。

  劉明明聽得蠢蠢欲動,馮彪則一臉嚴肅地說:「拉倒吧你!」

  113.哦,莎麗

  此後的兩天,全是陪江林,馮彪陪他白天的吃喝,劉明明陪他夜晚的娛樂,兩人加起來正好頂一個「全陪先生」。

  走出自加於己的精神壓力和道德觀念之後,馮彪的雙腳回味起那次施洗的妙處來了,那種女性柔軟的小手撫弄全腳的美妙感覺,有一兩次自己的腳趾在被洗腳的小丫頭看似無意地擺弄中劃過其鼓脹的前胸了,真令他心池蕩漾……劉明明估計也是初次下水,白天和他在班上碰見時便眉飛色舞興奮異常地跟他講述與江林在夜間的活動,種種誘人的細節描述令他大為懊惱:自己何苦要在這兩個小兄弟面前裝他媽的正人君子呢?自己原本是那樣的人嗎?在他即將喪失立場和意志就要回應他倆的召喚時,他的手機響了……

  令他大呼意外的是:來電者竟是自己在火車上遇到的那位「白領麗人」!

  她在電話裡竟如老熟人般未呼他的名字,只是直接說起有求於他的事:她在本城的事情已經辦完了,想要一張明天回北京的軟臥票,可賓館裡只有預訂飛機票而沒有預訂火車票的業務……

  他明白了,說過會兒再打電話給她。

  收起電話,他又給雜誌社專門負責給員工訂票的人打了一個,還有餘票,也正好只有軟臥票了。

  等他下了趟樓將票拿到手裡,便運了運氣,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票已搞到,想請她吃個晚飯,順便將票給她。

  未等下班他就離開了,劉明明問他去哪兒,他隨口說:「有個約會。」

  她所住的賓館離雜誌社不遠,他打車趕在下班時的堵車高峰到來前趕到了,下車前他曾看看表,比電話中約的時間提前了一刻鐘,真是心急啊!他以為自己來得太早了,可走進賓館他愉快地發現還有來得更早的——三天不見,改穿一身裙裝的她已經坐在大堂的沙發上等著了,看見他走進來,臉上露出了微笑。

  「咱們都夠守時的。」他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說。

  「我閑得沒事兒就下來等著了,合同簽了,所有事情都辦完了,這一趟真是很順利。」她微笑著說。

  「你運氣不錯,剛好就剩軟臥了……」他從口袋裡掏出那張火車票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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