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距離愛情26歲 | 上頁 下頁
五七


  那是個比她母親更像母親的人,雖然她對沈言,也從來沒有盡到過作母親的責任。

  南歌不知道,原來心裡越想忘記一個人,就會越能想起他們從前共同的回憶呢,一起走過的街道,一起吃過的餐館,一起逛過的商店,那麼多那麼多,這個城市有他們這麼多的回憶,那麼她要如何才能忘了那個已經盤踞在心底那麼多年的男人呢。

  第二十章 深埋在記憶要怎麼遺忘

  南歌沿著記憶裡的路,不知不覺地就走到當初沈言跟他那些朋友一起開的畫室。南歌怔怔地望著廣場上的音樂噴泉,水滴撒在自己身上。

  她想起那個時候的沈言,一把把她帶離了這裡。可是現在,就算是她站在噴泉中央,也再不會有人將她帶離了呢,怎麼心裡越是想要忘記一個人,就越會想起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的那些時光呢,偏偏,又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這裡。

  Angel Q,這真是一個好聽的名字,可似乎這個名字已經離她也越來越遠了呢,南歌走上那層寫字樓,曾經的畫到,如今已經是空著的了。可是奇怪的是,裡面竟然有淡淡的燈光。她心裡一陣欣喜,心裡的那個影子,似乎又出現在了腦海。

  南歌急急上前,門沒有關,她悄悄地走了進去,最裡面的窗邊,有一個身影坐在畫架前正專心畫著什麼。

  然而南歌一眼就看出來,那個人不是沈言,她靠在牆上閉上眼睛,一滴淚又落了下來。真是有夠白癡的,沈言現在在G市過著沈總的生活,怎麼會又跑到這裡來畫畫呢,是因為心裡的那個人始終都是那個喜歡畫畫的男人,才會那麼希望他以這樣的方式回來嗎?

  肖南歌,別傻了,就算他是沈言,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夠受得住金錢和權力的雙重誘惑呢。

  「姐姐?」清脆的聲音忽然響起,讓原本就有些狼狽的南歌一下轉過笛去,用手胡亂擦了擦臉,景煌雖然不是什麼壞人,但是南歌一向不願意自己的脆弱被別人看到,更何況還是現在這麼狼狽的樣子。

  「嗯,景煌,好久不見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呢。」

  景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一個月前就回來了,怕姐姐還在生我的氣,也沒敢去找姐姐。」

  南歌笑了笑,這個傢伙比沈言要可愛多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地方當時人們租下來的畫室,現在就剩你一個人了,你不會覺得遺憾?」

  景煌遙了搖頭,「姐姐你相不相信,他們都會回來的,這是我們夢想,有朝一日可以開世界巡迴畫展,這也一直是沈言心裡的夢想,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所以我先在這裡等著他們,為他們做好所有準備。」

  夢想嗎?南歌記得,沈言從前也是一個心懷夢想和抱負的人,可是現在,他已經坐上了那個位置,那麼心裡的夢想,是不是也隨時間的改變而改變了呢。

  「景煌,你餓了沒有,我請你吃飯吧,算是那時候對你發脾氣道歉了。」

  景煌忙擺了擺手,「那怎麼行,姐姐是女人,出去吃飯應該是男人買單的,走,我請姐姐吃飯。」

  南歌笑了笑,從小生長在西方國家,所以連生活方式跟習慣也跟西方人如出一轍,景煌是個十分有紳士風度的男人,讓南歌原本有些落寞的心稍稍緩和了不少。

  這真是一個十分可愛的大男孩。

  南歌帶景煌去吃了A市最有名的烤肉,景煌大概是在西班牙的時候吃慣了西餐,所以看到烤肉的時候倒是顯得很有精神。

  「姐姐,你知道嗎,我以前沒出國的時候最喜歡吃的就是烤肉,但是出了國的時候最喜歡吃的就是烤肉,但是出了國之後,西班牙總也沒有十分地道的烤肉,你聞聞,這味道,是不是很香?」

  南歌笑了起來,景煌的笑很孩子氣,像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他說話的時候,臉上的稚氣讓南歌仿佛依稀看到了從前的沈言,她記得,以前的沈言也是這樣一副稚氣未脫的樣子,總是喜歡賴在她身邊,只不過不同的是,他比景煌要懂得生活。大概是從小就培養出來的習慣,沈言更懂得如何取悅生活,而不是被生活取悅。

  吃飯間,沈言要過來一次電話,不過不是給南歌的,而是給景煌的,景煌大概不知道南歌跟沈言現在出現的問題,十分歡快地告訴沈言他現在正在跟南歌一起吃飯,那邊的沈言不知道說了什麼,景煌忽然輕輕咳嗽了一聲,顯得十分尷尬,然後又匆忙地掛斷了電話。

  氣氛有一刻的僵硬,南歌知道沈言跟景煌是十分要好的朋友,所以沈言就算有什麼告訴景煌,南歌也不會覺得奇怪,但是她瞭解的沈言,跟她一樣,不會把自己的脆弱表現給別人看,只是沈言,現在的他,也會有脆弱嗎?

  景煌小心地盯著南歌看了好一會兒,才放下筷子小聲地問道:「姐姐,你跟沈言怎麼了?」

  南歌聳了聳肩,「沒怎麼啊,就是你想的那樣。」

  「我一跟他說我現在跟你吃飯,那小子就像是抽了風似的立刻說他還有事情要做要先掛了,姐姐,你跟沈言不會是吵架了吧,你知道,沈言一直都很喜歡姐姐你的,所以姐姐你……」

  「景煌,咱來吃飯的,就不要再談他了好嗎?」南歌打斷他,她知道景煌一定會為沈言說好話,但是現在,她壓根就不想聽到沈言這兩個字。

  景煌乖乖地閉了嘴,但是這頓飯似乎到這裡也差不多就結束了。

  南歌告別了景煌,打車回家,一路上,她一直在想剛才景煌最後對自己說的話。他說姐姐,其實沈言愛你比愛他自己都多,在巴賽隆納的時候每天對著姐姐的畫像發呆呢。

  景煌還說,讓她千萬不要介意Jamay,沈言根本一點兒都不喜歡她。

  可是南歌現在不這麼認為了,他如果真的一點兒都不喜歡她,怎麼可以容忍那個自己一點都不喜歡的女人無時無刻不出現在自己的房子裡呢,怎麼可以容忍她一直上自己的床呢。南歌靠在車上,無力地閉上了眼睛,蘇玲說的,只准傷心今天一天,明天起來,她就又是那個快快樂樂的南歌了。她答應了蘇玲的,所以今夜,她要馬所有有關於沈言的記憶通通刪除,對自己冷漠,南歌向來是做得到的,所以這一次,她一定也可以讓自己變得再跟以前一樣。

  南歌窩在自己的公寓裡一個星期,偶爾蘇玲跟蘇蘇都會來看看她,她忽然覺得悲哀,自己竟然只剩下這兩個好朋友了。她把整個屋子打掃得乾乾淨淨。沈言那個房間,所有有關於他的東西,她都通通打包,下午的時候快遞公司來了人,她毫不猶豫地把兩個袋的東西送了出去,從此以後,南歌房間對面的那個房間,就真的空了起來。

  「我說南歌,你真的捨得?那可是你守了二十年的小布丁啊,你就真這樣拱手讓我了?」蘇玲說是喜歡在不對的時間說不對的話。

  南歌懶得理她,愣是把沈言的屋子收拾的寬敞明亮。

  「親愛的兩位,以後你們誰要是淪落到街頭沒地兒睡了,歡迎來我家睡,我不收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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