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滬愛情列車(81)_張蕩蕩

八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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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盯著楊志那雙笑得眯成一條縫的老鼠眼，頓時想到個主意。

　　「那瓶香水你們帶來了？」我問道。

　　「帶了啊，在我包裡呢！」袁鶯說道。

　　「那就好！」我嘿嘿一笑，撥通了油條的電話，這頓飯有請客的人了。

　　「楊志小倆口來了，替你把香水帶過來了。」我告訴油條。

　　「是嗎？怎麼不早說，我好去接他們啊！你們吃飯了嗎？到我這邊來吃吧，正好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半小時後我在東方路地鐵口等你們！」你去接？人家早上六點就到了，你捨得離開那麼溫暖的被窩？還好，算你小子爽快，我又省了一頓飯錢。

　　地鐵在東方路站呼嘯而過，我趕緊給油條打電話：「你忽悠誰呢？東方路站封了！」

　　「啊！我忘了，你們到下一站出來，我的車停在二號出口！」還是把他的「破驢」牽出來了。

　　「這時節吃什麼大閘蟹啊，我帶你們去吃小龍蝦！」油條把我們拖到了一家「盱眙龍蝦館」，這幾年好像特別流行吃這東西。

　　孔婕拿著香水跟袁鶯嘰嘰喳喳地討論著，油條掏出錢包說要給楊志香水錢，楊志說他不想再跑一趟了，叫他直接把錢給倩倩，估計倩倩很快就會再來上海的。

　　「把錢給我一樣的。」我伸出手。

　　油條白了我一眼，把錢包收好了。

　　幾杯啤酒下肚，我起身說去趟洗手間，油條跟在我身後也進了洗手間。

　　看看裡面沒人，油條低聲對我說：「你現在有多少錢？」怎麼聽著有點像搶劫犯的語氣。

　　「幹嗎？幾萬塊吧，你要借多少？」這小子不是要換新房吧，我的錢可只夠買個廁所啊！

　　「想哪兒去了！」油條再次確認洗手間沒人之後，繼續道，「你週一早上去證券公司開個戶，把你所有的錢存進去，我會轉到你帳號上四十萬，下午我會打電話叫你買進一檔股票！」

　　「你小子這麼富有？這太冒險了吧？我都不懂怎麼買股票！」

　　「你豬啊！我電話裡教你就行了！怎麼？信不過我？我還存進你帳號裡四十萬呢！」

　　也是，這不是個小數目，誰敢這麼輕易地轉給別人？借據都沒有一張！

　　「這件事情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倩倩！」油條的表情不像在開玩笑，好吧，人家那麼信任你，就別廢話了，況且我對這小子的信任度還是很高的。

　　吃完飯，一行人去油條的小窩坐了一下午，三個男人互相攻擊對方在大學裡的醜事，惹得兩位小姐興奮不已。看看眼前幸福的兩對，我感覺酸酸的，倪主任什麼時候來上海啊！

　　袁鶯說要回醫院跟幾個同學一起吃晚飯，油條夫婦就開車送他倆過去，我自個兒坐地鐵回去。

　　我在月臺上等地鐵的時候，一個抱著小孩的婦女從我面前經過，徑直走到月臺邊，然後對著那個估計只有兩歲左右的小孩說了什麼，接著便雙膝著地跪了下去！手裡赫然還有兩根剛點著的香。一個拿著喇叭的地鐵工作人員趕緊跑到這對母子跟前，然後便停住了，任由那婦人拿著香磕著頭。這算啥？你倒是把人家扶起來啊？一會兒地鐵進站了很危險的。

　　好在那婦人磕了幾個頭之後便起身抱著孩子走了，那工作人員一直目送著他們出了站。幾個好奇的大嬸跑去問那個工作人員，從他們的交談中我聽到了事情的真相：三年前的今天，也是在這個時間，一個年輕男子縱身跳下了月臺，而一輛進站的地鐵把他壓在了車下。這婦人是他的未婚妻，而那個小孩竟然是他的遺腹子！此後，每年的這個時間，婦人都會帶著孩子來磕幾個頭。

　　據說每年都會有好幾個年輕人選擇在地鐵裡結束自己的生命，生命真的那麼脆弱？我覺得很沉重，坐上地鐵後精神一直恍惚不定。老聽人家說要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人，我似乎有點感悟了。

　　回到住處，我撥通了倩倩家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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