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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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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點整,正在和溫昕大講特講專案前景的鐘山接到一個電話,電話裡才說了不到兩句話,溫昕就看見鐘山臉色迅速黑了下來,對著話筒大罵一聲:「他媽的,他們不是說好攔著嗎?」 電話裡又說些什麼,鐘山沒耐心聽下去,一把摔掉電話,臉色鐵青地望著窗外烏雲密佈的天空。 「怎麼了?」一定是土地出了問題,溫昕突然想笑,鐘山,你也有被別人打擊的時候? 「媽的……」鐘山氣急敗壞地罵出一句,看到溫昕臉色不對馬上住嘴,悻悻說:「你說中了,還真有一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司去報了名。」 「咦?你不是說國土局那邊會攔著嗎?」 「真見了鬼!不知何方神聖,他們竟然問都不問就把保證金先打到國土局帳戶,然後才去報名,國土局總不能把人家攆走吧?」 溫昕瞪大了眼睛,還真有這樣什麼都不管不顧的人? 「不行,我得趕緊摸摸他們的底。」鐘山抓起電話。 溫昕看著他說:「鐘山,你不是說好為了我可以改變一切嗎?你已經很成功了,這個項目不做也罷。」 鐘山愣了愣,說:「你不懂,人有時是靠一口氣的,項目我可以放棄,但鐘山集團決不允許人欺負到家門口!」 「這就是你的改變嗎?」溫昕突然間覺著好失望,扭頭走出鐘山辦公室。 「生我氣了?」幾分鐘後,鐘山小心翼翼來到溫昕辦公室,像個小學生般乖乖坐在溫昕對面。 「我沒有生氣,我覺著你如果真是一個守法的商人,就應該有平和的心態而不是整天想些打殺爭鬥仗勢欺人,這條路你越往裡走,就越難以退回。」 「溫昕你現在講話的樣子好像比我還成熟?」 「是啊,經歷了那麼多痛苦,想不成熟都不行,聽我的,鐘山,往回走,你還來得及。」 鐘山眼中現出一團迷霧,好久,很艱難地點頭,說:「溫昕,我也想……剛才說的話,是代表你自己,還是代表員警?」 「……我自己。」 「溫昕,跟我走吧?」鐘山突然動了情,伸手把溫昕的手抓住,「只要你答應跟我走,我可以放棄,我們去過屬於自己的日子。」 「去哪兒?」鐘山的手好熱,溫昕沒有把自己的手抽回來。 「國外,或者地球上任何地方。只要你答應,我馬上安排,鐘山集團我不要了,一切都不要的,我們馬上走,全世界我只要你一個人。」鐘山的眼睛有些潮濕,幾乎哽咽地說,「溫昕,你知道我愛你。這個世界上你已經沒有親人,我又何嘗不是?只有你,溫昕,能夠讓我這樣一個張牙舞爪的人明白自己致命的軟弱在哪裡?那就是愛,如果有一天這份愛遠離我而去,那一天,一定是地獄降臨的時刻!」 鐘山平日裡的霸氣,在此刻蕩然無存,只剩下一個敞開心扉的滿懷純情的愛人…… 很久以後,溫昕還在想著那一刻,時間好像停止,鐘山的眼神那樣期盼而果斷,溫昕知道當時只要自己點一下頭,命運將隨之發生巨變,一切……都不會發生……也許那樣的結果對所有人來說都將是幸福的!然而,溫昕知道自己做不到,我是員警,肩負的使命是那樣神聖而光榮,鐘山給自己帶來的任何感動都無法超越那枚熠熠生輝的警徽! 溫昕搖搖頭。 命運的改變,也許就是在一個眼神,一個動作。 自己拒絕了他!那一瞬間她看到鐘山眼裡的希望消失了,剩下的只是茫然和失落……溫昕第一次在鐘山眼裡看到了他心裡的痛!深深的痛,為自己的生命軌跡作出深深懺悔的痛徹心靈,許多年後溫昕每當回憶起鐘山的眼神,一遍又一遍地問過自己,在所有有生之年也將繼續無數遍地問起:如果還能有機會回到那一刻,自己,會作出相反的抉擇嗎? 鐘山帶著傷從溫昕辦公室離開。 很重的傷。 溫昕知道自己剛剛重傷了一個已經決然為自己放棄一切的深愛著自己的男人,理智與情感的交錯中,我們的女主人公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開始對這個男人產生了感情,一種從心底泛起的、悄然生成的複雜情緒……如果能夠對命運說「不」,那麼,世界上的所有悲劇將永不存在。 鐘山這樣的男人,柔情流露只在一瞬。 回到自己辦公室,鐘山為剛才在溫昕辦公室的一番表白,傷心,又有些懊悔。傷心的是溫昕對自己的再次拒絕;懊悔是自己的魯莽,有沒有嚇到溫昕?我怎麼能夠那樣去抓住她的手呢?想去說聲對不起,鐘山卻鼓不起勇氣,煩,腦子裡就只剩下這一個字,好像這兩天所有壞事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自己愛的女孩竟然是想來收拾自己的員警?土地在穩操勝券的最後時刻竟然節外生枝?安妮離去後自己給老人家打電話,他竟然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嘴臉,天知道暗裡是不是正在想法對付自己?還有,前兩天有人報告發現劉偉的行蹤,等派人趕過去卻又是撲了一場空! 推開窗戶,省城上空半是晴日半是雨,兩種天氣糾纏著裹在一起擰成一團,漸漸變成陰霾,風雨稍歇間,卻仿似孕育著更大的風暴。 正當思前想後時電話響起,屬下報告那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司是一家北京過來的上市公司,仗著自己國企背景財大氣粗看也不看就闖進省城,聽說他們今天上午從北京把保證金打帳戶後就上了飛機,從飛機上下來就直奔國土局。國土局人跟他們透露過土地的背景,他們卻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說拿了地再回頭找公安局。 難怪?鐘山放下電話想,這些從京城來的大佬們一向自以為是,習慣了最少上十億的出手,對這樣一塊總價才幾個億的土地更是滿不在乎。但,鐘山費思量的是,再有實力的企業,也總要事先來看看地吧?公告一個月,怎麼從沒有聽到他們的消息,除非……他們已經暗地裡打探清楚?如果是這樣,拍賣會現場一定是自己處於劣勢,不行,一定要在上會之前把他們擋出國土局的大門外! 鐘山正鬱悶間,溫昕卻接到古隊長電話:「溫昕你到前臺收個快件。」 這是古隊長和溫昕現在的聯絡方式:既然鐘山一切都已知曉,索性一切光明正大放到檯面上來! 溫昕走到電梯廳,在四個保鏢的注目禮下接受了一份同城快遞。回到辦公室,溫昕不禁掩門而笑:你古隊長也不能欺負人家鐘山到家門口吧?身穿快遞工作服的古隊長,怎麼都遮掩不了身上那股英氣,出電梯就先用鷹一般的目光對著四個保鏢輪流審視一遍,那神態好像是在說小的們,為什麼不來迎接堂堂古大隊長的駕到? 保鏢們估計被古隊長整得一頭霧水,心裡對這個鬢角斑白的老頭兒直犯嘀咕,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牛得跟鬥牛士般的快遞員。 古隊長把信封交給溫昕時,伸手悄悄在她手背上碰了一下,溫昕知道隊長的意思是叫自己小心,親自上來送信的目的,也無非是想看看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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