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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江姍洗澡以後躺在床上還在想,他說有重要的話想和我說,到底想和我說什麼呢?

  理論的瘋狂

  夜已經很深了。江姍還在反復回憶今天晚上和張明亮的談話內容,覺得收穫很大。起碼摸清楚了張明亮的思想脈絡,他是一個很愛國的人,再就是他根本就不想賴掉大河市的這筆鉅資。這一點很關鍵。這就說明挽回這筆經濟損失的希望很大,也只是個時間問題。接著她開始檢索今天晚上自己的表現,看看哪裡有沒有漏洞。她對自己最滿意的就是說那些謊話,特別是歪批任書記和歪批李剛的那些話,對,還有歪批於青的話,都是她今天晚上的神來之筆。正是因為這些謊言,才使張明亮漸漸地入了局和上了道,才使張明亮漸漸地相信她,特別是漸漸地相信如果他回到國內,檢察院並不會抓他。這才是今天晚上的重要成果。只有打消了他的思想顧慮,他才可能動意回到國內。

  對不起了,任書記!

  對不起了,李剛檢察長!

  也對不起了,于青小姐!

  我可不是有意說你們壞話的,這種背後胡編亂造的說人壞話,江姍長這麼大還真沒有幹過。請你們諒解,要奮鬥就會有犧牲,我把自己整個人都搭上了,你們就損失些名譽吧。江姍惡作劇地想如果有香爐,她這時候真想給李剛上一炷香,請求他的原諒和寬恕。

  認真檢索回憶幾遍以後,江姍並沒有發現話中的漏洞,只是覺得太煽乎太忽悠了。忽悠起來沒邊沒沿的,差一點兒離了譜。於是她發現人要說謊話也得有水準,而且也得有分寸,說過了火就會露底。如果真讓張明亮發現她江姍是在忽悠他上當,不僅對工作不利,她自身就危險了。張明亮可是一個黑白兩道通吃的人,這又不是國內,遠在美國啊,什麼事情只要他想到了,就能夠做出來。確實有這種可能性,買一塊墓地把她江姍埋起來,在她的墓前擺上一大束鮮花。

  打住。就此打住。江姍覺得從明天開始,再也不對張明亮說謊話了,堅決不再忽悠他了。特別是與案件相關的話題,如果他不提起,她是再也不會說了。就是張明亮主動提起這個話題,自己也不敢再多說了。如果讓張明亮徹底相信她,從現在開始就要遠離這個話題。對,只忽悠他感情,在感情上可以走近他,可以越走越近,不就是上床嘛!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你覺得你睡了我,我還認為我睡了你呢。你如果把我當雞,我就把你當鴨子。誰嫖了誰還不一定呢,出水才看兩腿泥。如果動了真,甚至讓他愛上自己也沒有關係。而在案情上要遠離他,越遠越好,最好能夠讓他忘記案情,徹底相信她江姍與這個案子沒有任何關係。只有這樣,自己才安全,才容易達到最終目的,把他忽悠回去。

  只是,湯姆呢?她忽然想起湯姆來。白天她跟湯姆通過電話,湯姆還說很想念她。那時候她雖然通話時沒有也不會把張明亮強姦她的事情告訴湯姆,心裡卻滿含著委屈。這時候夜深人靜,她獨自睡在這張大床上,孤獨和寂寞使她確實有點想湯姆了。於是,她拿起手機就撥湯姆的號碼,可惜,湯姆關機了。

  湯姆,湯姆你如今在哪兒?還在法國嗎?由於想到湯姆,想得她睡不著,她突然心裡一動想到了邪處。她悄悄地穿上睡衣,走下床來。她不敢開燈,又不敢穿鞋,光著腳片子,一步步摸著走上樓梯。江姍膽大心細,她明白這時候甯慢毋快,稍稍有一點兒響聲,就可能驚動張明亮。說是走上樓梯,其實她是在摸著爬,一點點地爬上了樓梯。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終於扶著牆走到了張明亮臥室的門外,然後就靜靜地站在那裡,把耳朵對準門縫兒,去聽裡邊的動靜……

  一連兩天過去,兩個人相安無事。張明亮又恢復了他那不苟言笑的陰冷,江姍也不再多答理他。你說留飯就留飯,你在外邊吃了我就自己吃。沒事兒就逛逛街,無聊起來就跟湯姆泡電話。一直到了第三天晚上,張明亮不知道從哪兒喝了酒回來,一進門就滿身的酒味兒,情緒也好起來,酒精把他的臉燒得紅撲撲的,兩眼放光格外有神。走進家門就笑著說:"江姍,你陪我坐會兒,我今天晚上高興,有些重要的話想對你說。"

  江姍連忙為他沖茶點煙,乖乖的像一個小侍女忙來忙去,又裝作關心一樣埋怨他:"喝酒要點到為止,喝多了傷身,誰讓你喝那麼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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