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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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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才意識到有必要問問慶國對她是否有躲的意味。「我得向他探個虛實,我得要個保證!」 「喂,是慶國嗎?」 「很多天咱們沒見面了,你能過來趟嗎?」 「下班我就回去看我娘,實在……」 「難道你一點空也抽不出來嗎?」 「我不去照顧老人,反而去你那裡,人家會說閒話的。」 水月和他不一個想法,沒有與慶國進一步的聯繫,她覺得實在錯誤。她那麼輕信慶國對她的感情,那麼輕信兩人感情的真摯,以至想不到慶國離婚的挫折,她無論如何要同慶國談談,女人一旦固執起來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那好吧,明天星期六,我和你到黃河口去看看。」 「行啊,我停業兩天了,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停業,那麼情緒化啊。」慶國忽然被她的孩子氣逗笑了 「那好吧,明天見!」 慶國路熟,開著車,向北,出了縣城,一片北大窪特有的風光展現在眼前。白茫茫的鹼地上,紫色的荊條花正開。遠處還有星星點點的綠,那是蘆葦,凡是有水的地方就有蘆葦,它是北方頑強的生命力的象徵。 又有零零碎碎的村子,車子戛然而止。「哎,前面修路,過不去了。」慶國說。 「這一陣修路的特別多,只好繞道了。」水月指著前方的一塊標誌牌說。 繞過幾條不規則的小胡同,眼看就要出這個村子了,一條木棍橫架在路當中,攔住了三輛車,兩頭各站著三四個衣衫不整的農村男人。「不讓過,不讓過!」有人高喊。 「為什麼不讓過?公路有有指示牌叫從這裡過!」最前面的那輛車上的司機問道。 沒人回答。 後面麵包車、貨車停了好幾輛。喇叭聲此起彼伏。 一輛車想往前走,幾個農民舉起鋤頭做出要砸車的樣子。有個農民喊:「這路是俺村修的,過也行,要拿錢!一輛車十元錢!不拿不讓過!」 天熱,心煩,慶國覺得在水月面前很沒面子,他的心陰起來,他有點後悔。一連過了三個村子都有收費的,慶國覺得不在於錢多錢少,有被人敲竹槓的意思,令他萬分惱火。 「農民發財門路還真多。」慶國諷刺道。 看慣了擁擠的人群,成堆的水泥建築物,來到與白雲、泥土、樹林相近的地方,多麼悠閒的處所,來這裡買套房子,安度晚年不也挺好嗎?水月有這種想法。有了這種想法,她就用手輕輕地觸摸開了慶國的肩胛骨。 過了黃河大橋,慶國思緒萬千。上游陝西境內的渭水、涇水他都見過,這是下游。他想沿著黃河從上游一直走到下游,看一看整個黃河的面貌。這肯定是一件很浪漫很有趣的事情。黃河口這個碼頭相對來說,比較冷清,貨船較多,只有兩隻遊船在海面上。水挺清,小魚一群一群的浮上水面,坐上小遊艇,去看沉船,那船已生了鏽,倒扣在水裡,有人坐在上面釣魚,上面有航燈,四周隱隱約約地長了綠色的苔蘚植物。聽說是抗日戰爭時期打沉的日本戰船,大家心裡都覺得痛快,有大快人心的感覺。慶國迎著海風,望著茫茫的海面,感到過隱,心情又好了點。 「咱還到哪裡去?」水月問。 「既然出來了,我就帶你沿海轉個遍。先去孤島吃中午飯,下午到太陽島看一看。」慶國對水月說。 太陽島在廣南水庫,又叫天鵝湖公園,驅車進入公園,花開正豔,公園似乎是江南公園的縮寫,什麼東海、南海、北海、日月潭、三潭印月、南天一柱、天涯海角等。逛了一圈,坐在長椅上休息,水月問慶國:「房子馬上就蓋好了,你看我怎麼辦?」言外之意是你什麼時候離婚。 慶國說:「反正我和她分居快一年了,她不同意,我就起訴她,離婚是早晚的事,還讓我給你下保證嗎?那我告訴你,我一定主婚呀,你放心好了。」 水月點點頭。她幸福地將頭靠在慶國的胸前,慶國用手環著她的腰。水月聽得見慶國那有力的心跳,她陶醉了,閉上眼睛。慶國親吻著她的頭髮,周圍靜靜的。水月想這是我的靠山,我的力量源泉。 從太陽島回來,晚上他到局長家裡彙報工作,並探聽提副局長的事,局長說:「慶國,在咱局裡,你是最有能力的,這個拉子應該是你的,可是也許到那時候我說了不算了。」他已得到確切消息,馬上要成調研員,沒實權了,接替他的是個年輕的黨委書記,老局長還告訴他那新局長是你姨的學生,只要你姨出來說句話,他准聽。慶國想,姨只是普通教師,說話未必那麼准。 局長似乎摸透了他的心思,竟順著說:「也許你不清楚,當然我也是才聽說的,新局才對你姨別有一份感情,要不是你姨極力讓他再讀一年,他早就回家種地了,不管這個機遇大小,你要抓住。」 慶國聽了,說不上是高興還是沮喪,為這事還要去找姨。姨最討厭的是自己鬧離婚,她還能再使勁嗎。 水月義無反顧地將兒子接來上學,自己也來了北海縣,水月忙時,忘記了不快,一有空閒,心裡就被那些不快佔據。她在幻想中打發著日子,樓房裝修快要結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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