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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你可別認為他是為錢,他與水月一直很好!」。

  「那更不對了,同水月好,幹嘛同我嫂結婚?我嫂哪點不好?十多年間沒見他們紅過臉,冷不丁地打離婚,不是圖人家錢,有相信的嗎?」

  「哎,你朝著我吼什麼?」慶國娘見二兒子直向自己身上撒氣,火大了:「有本事把你哥拉回來,甭在我面前充硬漢,都大了,敢教訓娘了。」慶國娘特要面子,在人面前,兒子沒大沒小的使她十分惱火。

  慶軍軟了下來,聲音又慢又低:「你也要多說說俺哥嘛,他畢竟只聽你的。」其實慶軍也聽說了娘收了水月錢的事,很不滿意,見娘發了火,他不再往下說了,又怕引得娘火氣更大,只好給母親戴高帽。老太太的臉色才由陰轉晴。

  慶軍到哥單位去,才知道他已出差多日了。「你哥要求到銷售科去,領導沒答應,但允許他掛靠那邊,其實辦公室事多,他走了不願意去,就找他替了,其實辦公室事多,他走了實在不合適,過兩三天他可能就回來了。」一位值班人員說。

  過了三天,淑秀的弟弟大同去找慶國,慶國聽說大同來了,腿直打哆嗦,假如大同當著領導同事的面教訓他,那就全完了。而大同不是這種人,他風風火火,敢說敢道,體格又壯,拳腳功夫厲害,三四個人近不得身。不像自己,文質彬彬的。他想了很多,見大同正在同辦公室的小張打招呼,趕緊從里間出來,讓至裡面。他想即使挨打,只要別人不知道,打幾下都不要緊,在人面前打一下,也受不了。男人就活個面子。

  大同瞪著眼睛,眼光是鄙夷的,正如慶國想的那樣,他想痛快地給他兩個耳光,以泄心頭之恨,那多痛快,多淋漓,多盡興,但姐不同意,姐姐的忍讓、受屈,為的是和好,為的是家以後會恢復原貌,她不想破壞它。姐姐不想讓娘家人給慶國留下惡感,以致不可收拾。大同無資格破壞它。他來到姐夫桌前坐下,緊攥的拳頭放開了。同一個地方,以前他有事找姐夫倆人是多麼親切,可現在呢?

  他發現姐夫有做下虧心事的那種心虛感,他說:「姐夫,你是個男人的話,請你馬上回家,你看不中我姐不要緊,要離婚也不要緊,這個年頭離個婚算啥,你可不能折騰壞了她再送回來,告訴你,我姐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別,我們弟兄們饒不了你。」

  慶國出差只是為了躲著淑秀,在外這些日子裡,他根本不知道淑秀的變化,他一時感到可怕。離婚他認為無可厚非,但若害得淑秀出個啥事,他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當慶國打開門後,淑秀早從陽臺上看到他了,她跑進房子裡飛快地打扮起來,臉上擦了紅胭脂,燙了頭髮,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丈母娘在廚房裡做飯。

  見他回來,丈母娘從窗戶裡看了他一眼一句話也沒說。淑秀跑出來喜滋滋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臥室。慶國放下包裹,看了房子裡的擺設,沒有什麼變化,才松了口氣,可是淑秀的異常舉動,令他後怕,莫非淑秀的神經出了問題?

  淑秀見慶國又回來了,她笑了。慶國在她的眼中永遠是白馬王子,T恤衫,牛仔褲(白色),四十歲的男人,好像三十七八歲,體態中等,不胖不瘦,文中透剛,剛中透柔,方方正正的圓臉,不大不小的眼睛,哪一方面也令淑秀喜歡。慶國是她一輩子看不夠、愛不夠的男人。慶國一腳踏進臥室裡:「淑秀,你病了嗎?」

  淑秀見他進來,高興極了。心想:「慶國,你不要和我分居,咱不離婚了,不離了吧,不離了!」。

  淑秀剛才還是笑著的,一瞬間又淚水漣漣,慶國真想不到平日裡還算堅強開朗的淑秀,女強人式的淑秀,如此脆弱,他不說話,別過頭去,不看她。

  淑秀哭了一陣子接著安靜下來,她倒在床上睡著了,廚房傳來岳母的說話聲:「她很多日子沒睡個好覺了,讓她睡吧。」

  「哎!」慶國答應著,回到自己房裡,又有開門聲,是玲玲。「爸爸!」見慶國回來了,玲玲撲向爸爸撒個嬌。「爸,你又出差了,爸你對我好不好?」

  「可好了。」

  「那好,爸爸,我說,這一段我考試考得不好,挨批評,媽媽好像有病了,你請幾天假,同媽媽去看看吧。」

  「行啊,我答應你。」

  「你也要答應我,不同媽媽打架,媽媽太累了。」

  女兒一席話,令慶國太汗顏,淑秀從沒去單位告他,也沒盯過他的稍,淑秀本沒有對不起自己的地方,唉,還是靜下心來,治治淑秀的病再說。

  兒子、岳母、慶國三人圍在桌旁,默默無語地吃飯。以前這種場合都充滿了喜悅、輕鬆。不容慶國想別的,女兒又說:「爸,媽特想你,將你們的照片掛在房子裡,不讓別人進去,和追星族一樣,爸,俺媽對你太好了,你可不能再離婚了。」

  慶國望著女兒稚氣未脫的雙眼,再望一下餘怒未消的岳母的臉,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本來不是能言善辯之人,也不是誇誇其談耍嘴皮子的人,他在周圍的人眼裡,善良、正直、瀟灑、脾氣溫和,與人為善,可是在骨子裡,他渴望著美好的愛情,渴望權力,這是每個男人、女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他常常做夢,夢到有領導賞識他了,但當他真正被提撥了,他又改變了自己的看法,領導不是賞識他的才,不是看中他的德,是賞識他的「財」,這財還是水月給的,他感激水月,而不感激領導,夢中和以前生活中「士為知己者死」的諾言總也實現不了,世上本無知己,他想。

  他愣過神來,女兒早上學去了,他默默地收拾碗筷,讓岳母休息一下。岳母望著他,岳母本來對慶國看法很好,知老知少,人人說不出不足來,走到哪裡也是個人見人誇的好女婿,真想不到二人會鬧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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