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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6.有種不白活一世的念頭

  水月高興地對慶國說:「一樓我還是開店,二層咱住,三層讓職工們住,我還要在三樓裝飾一間舞廳。」

  慶國說:「料要早備好,磚、沙、鋼材交給我好了,需要同外面打交道的事,叫你弟弟去做,我出面不方便。」

  「慶國你放心,我姊妹們全力幫我。我還要回去照應店呀。」

  水月很想念兒子,店裡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她急著回曲阜。

  慶國說:「早回來呀!」

  水月無語,要知道,水月是一刻也不願意離開慶國呀。在水月心中慶國是她的精神支柱,水月不知道離開慶國是多麼痛苦。

  慶國說:「你若很長時間不回來,那我去看你!」

  水月很欣慰,她激動地說:「給我寫信,給我打電話。」

  有慶國善解人意的一句話,她已經很滿足了。

  慶國帶著怒氣憤憤地說:「娘,你有什麼事找我,你為啥去找水月,她這些年,不容易,你就忍心罵人家。」

  水月忙從手提袋裡拿出一個塑膠袋子,放在慶國娘面前說:「大姨,明天是你的生日,我沒有好東西給你,這不給你買了套衣服,你將就著穿吧。」並將2000元錢放在慶國娘的臂彎裡。

  男人在相悅的女人面前,都有一種變態的縱容和順從,說白了是一種近乎奴性的東西。

  淑秀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水月的房子打算下個月開工,慶國出出進進開始備料,水月說過,只要慶國備好了料,督工的事交給水月兄弟辦。慶國只要有空就過去,他似乎不怕別人說什麼閒話,也不在乎淑秀的看法。

  無論淑秀多麼忍氣吞聲,家庭的氣氛總是那麼冷清。慶國幾乎不回家了,淑秀對他無可奈何,只有暗自傷心。

  去抽紗廠交活時,王大姐拉著淑秀的手對她說:「淑秀,我那時猜出你有心事,果然有啊,我可給你上眼了,你丈夫這一段日子,天天去那個女人蓋樓的那裡,你知道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你想啊,我怎麼能天天跟著他呢?別人都知道也不會和我說呀。這樣的事只瞞老婆一個人。你看我還有個人樣嗎?」

  「哎呀,這事誰碰上都一個樣啊。一個人能不能,在這上面可看不出來,你不知道啊,有些掙工資很多的,當個一官半職的女人,遇上不好的男人也是天天吵架,鬧離婚呀,不是她不要男人,是男人不要她。想開點,我保證你沒事,你這麼好的老婆,天底下少找啊,你男人有病呀。看來男人真沒良心,有一個算一個。」王大姐憤憤地說。

  「大姐呀,以前我還很有信心,現在,兩人都蓋開房子了,我……"淑秀苦惱的臉上出現了淚珠。

  從廠裡回來可急壞了淑秀,她一口飯也吃不下去,白天的陽光她覺得刺眼,出不去門,到了晚上,窗外蟋蟀的聲音扯起了秋的旗幟,淑秀愛聽這種聲音,她覺得蟋蟀的鳴叫吻合她的心緒。她梳了梳頭發,紅著眼睛到婆婆那裡去,她覺得再忍氣吞聲下去不是辦法,不能再遷就他了。反過來說,單純依靠婆婆也不管用,如果慶國堅決與自己分開,相信婆婆真的起不了什麼作用,但是現在,不依靠婆婆又能依靠誰呢。

  慶國家門前的樹底下,是夏天乘涼休息的好場所,幾個年紀相仿的老太太幾乎天天夜晚聚在一起玩耍,淑秀見大家,不好意思笑笑,慶國娘知道她有事,就和她回家來。

  「娘啊,慶國都不避人了,你聽說了嗎?這幾天忙著和她蓋樓呢,我還活著幹什麼,丟煞人啊。」聽了淑秀的哭訴,慶國娘才感到事態的嚴重,她也聽說了今次搬遷給村裡許多出了嫁的女孩子劃了宅基地,她絕沒想到水月也會來要,並且慶國公開給她幫忙,慶國娘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想,這像什麼話,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兒子怎麼這麼沒骨氣,我說他白說了,她咽不下這口氣,她當年受的恥辱就這樣一筆鉤銷了,那還了得!

  慶國娘從心裡反感水月,當年的恥辱是永遠抹煞不了的,現在讓她出氣的機會終於來了,她就不相信她這張長年當婦女主任的嘴會說不動她。

  她先讓女兒豔豔打聽好水月蓋樓的地點,活動日程。她是個有話留不住,有事閒不住的人,做起事來風風火火。第二天,她騎上三輪車,是那種小型的適合老年婦女用的車子,去了城區東,地基正在打著,人很多,分辯不出哪個是水月,她對一個推磚的小夥計說,叫那個戶主出來。

  水月正在工地上,見有人找她,還以為是送料的,便四處瞅。「我找你呢!」倒是一個老年婦女找她。她愣了一下,才認出是慶國娘,臉一下子紅了,她的心咚咚地跳起來,沒料到慶國娘會來找她,自從和慶國重新好上以後,她一直沒同慶國娘正面交往。愛屋及烏,何況是慶國的母親,她早想著去見見慶國母親,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望著慶國娘,她心裡有點發虛,她不知道慶國娘要說出什麼樣的話來,她也準備有人來和她鬧,要麼是淑秀,要麼是淑秀的兄弟們,但絕對沒想到是慶國娘。水月一時感到不妙,神經有點緊張。慶國娘的嘴特別曆害,大道理排著來,六十年代末,領著婦女去結紮,在公社裡是先進單位,全憑一張嘴宣傳發動的。水月覺得房子、民工都不存在了,心咚咚地跳起來,血往上湧,手發抖,臉發燒。她沒有想到也不願意以這種方式同自己未來的婆婆見面,她一時拿不定主意,往前走還是不走,她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昔日的自信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害怕老太太的風風火火的性格,當著這麼多人辱駡她,她將如何下臺?

  她沒了招,只好硬著頭皮慢慢地走過去。

  「大姨,你來了,中午這麼熱,你有啥事,叫人喊我一聲,我就過去了,何必勞你自己跑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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