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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媽,沒事了,俺倆以前也愛打嘴官司,過去了就沒事了,你也是,這麼點事就放不下。」淑秀說。

  「哎,人老了,就整天數落你們幾個,哪個有點事,我也放不下。淑秀和娘說實話,到底出了啥事,是不是慶國他在外邊有人啦?他長得好,又在外面跑,這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娘你說些啥!」淑秀不高興了。老太太一看她不高興了,也就打住了話頭,她看到女兒眉宇間依舊留有愁苦的影子,這個做了一輩子教師的人,這一點是看出來的,但她也深知女兒的要強,她不會輕易讓人知道她的苦悶的。

  老太太不再往下說了,中午娘倆做了點飯吃。說了一些別的事情,她發現淑秀話少起來,心疼萬分。

  再到曲阜時,已是深秋了,慶國替回了小閻,他發誓不再去找水月,水月就算是他婚外的情人吧,一個忠實可靠的婚外伴侶,可是他的傳呼卻響了。一看電話號碼是水月的,他關上呼機,吃了點飯,同廠家談生意去了。

  晚上又響了。他接了,水月那清脆悅耳的聲音一傳來,他的情緒馬上高漲起來,渾身有勁了,「喂,慶國,你不是說十天后回來嗎?怎麼今天才呼到你,都過了兩天了。」

  「我來時,我沒把呼機移過來,你當然呼不到了。」

  「今晚上有空出來嗎?」

  「沒空的,我正在談一筆生意,以後我同你聯繫好了。」潛臺詞是,你不要再找我了。可水月聽不出來,她愉快地說:「好,我等你的消息。」

  三天過去了,毫無動靜,水月生氣了,天天談生意嗎?以前怎麼沒這麼忙。她直接開車到了他們的駐地辦事處。

  慶國正躺在床上看電視。水月質問道:「慶國,你是不是討厭我了,回去讓老婆比得我不入眼了。」

  「不是,水月,我確實忙了這三四天呐!」慶國面對水月的漂亮,早忘了給淑秀的諾言。

  水月坐下來,無語,窗外是晴朗的夜空,電視正播放著節目,兩人都沒有心思看,慶國情不自禁地坐到水月身邊,將她攬進懷裡,愛憐地說:「水月,我,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水月一時不明白他的話語,愣了一下,「什麼自私?」慶國見她沒有明白自己的問話,也沒多說。

  慶國攥著水月的雙手,望著她美麗的眼睛說:「水月,我到底有啥好呢?我要錢沒錢,要權沒權,你為啥還對我感興趣?」

  「問啥子呀,也許……反正我覺得你是吸引我的,是可信賴的,難道你不相信感覺?而我對你……」

  「喲,慶國,我還沒吃飯呢!你呢,吃了嗎?」

  「沒有,中午喝多了點,我以為你吃了,肚子又不餓,你一說,倒有點覺得餓了。」

  「我帶你去吃全雞!」水月又覺得不妥,接著說;「去吃速食也行,我怕全雞店人多眼雜,怪難堪的。」水月忌諱人言。她的一舉一動為了兒子,就是不顧惜丈夫的名譽,可一旦讓他知道,回來再鬧,再說讓劉淼的眼錢盯住了,那對慶國也是不好的。

  到了城東,這是一家新開的餐館,桌椅很新,有大廳,有單間,水月點了個單間,兩人坐在裡面,慶國還是覺得有些局促不安,水月拉上窗簾,讓燈光背朝著自己,她怕明亮的燈光下,眼角、額頭的皺紋一覽無餘,特別是那塊疤令人不舒服,在所愛的人面前,他多麼想擁有一張年輕的臉。菜上齊了,兩人有些拘謹,你謙我讓,待吃個半飽,又拉起各自的近況。不知不覺,慶國湊了過來。他小心地拉起了水月的手,那手胖胖的,握在手裡很舒服。他試探性地放在嘴唇上親了一下,見水月臉上泛起了羞澀的光,那眼神分明有鼓勵的成分,他一下子將她摟過來,狂熱地親著她,他覺得水月在他懷中顫抖。

  說不上是對以前的補償,還是對現在的把握,他悲喜交集,他覺得現在自己處在愛的氛圍當中,和一個內心與自己貼得很近的女人在一起,是一種愉悅,一種放鬆,一種享受,這極大地填充了一個男人的空虛。慶國怔怔地看著她,看不夠。水月輕輕地靠在他的肩頭,享受這種寬厚的關懷和細緻的呵護。她十分的陶醉,在這寬闊的肩頭,沒有橫眉冷對,沒有嚴厲斥責,沒有背叛,有的只是愛、無限的愛。慶國來選了一塊最好的魚肉放在水月面前的小碟中,水月從這細微的動作中,感受到了溫馨和愛護,她眼睛有些濕潤。在家裡有父母的愛,在這遠離故土的地方,除了聽憑丈夫的無情辱駡和歐打,最欣慰的便是兒子小時候對媽媽的依戀,現在兒子大了,不再與母親有親熱的舉動,水月感受的只有慶國的情和愛了,慶國真正地打動了水月的心。

  「水月,我忘了問你,晚上飯,你兒子怎麼吃呢?」

  「慶國,他住校了,你走的時候說過,你們十天一輪,也許兩人同時在這,兒子大了,見我們親熱,總不高興吧,我以護理中心忙為藉口,其實也真的很忙,這半年比以前忙多了,要美的婦女多起來,我讓他住校,對他學習也有幫助。更重要的我是為了咱倆,說句實在話,為了你,我可以讓兒子讓步,你明白我對你的感情嗎?」水月說著說著,心裡一陣心酸,在這個世界上,我只覺得你好,我想要的是你的心。

  「我給你!」慶國沒加思索脫口而出。

  慶國抱緊了她,是啊,在這變化萬千的世界上,人與人之間有無親情呢?人心變化莫測,誰與誰知心呢,以人為階梯往上爬的,不知誰是誰。無事大家都好,在是非面前,在一點點利益面前,看似很好的同事,大家的嘴臉是暴露無餘,真正的一顆心屬於另一顆心確實難找,古人的「得一知己已足矣」多麼精闢,這一知己又是多麼難得。

  慶國想水月要的是心,而自己給淑秀什麼呢?結婚十六年了,淑秀沒感動過他。他從沒有發瘋地愛過她,他是在對水月的思念中度過了二十年,二十年後的今天,兩顆心又碰撞在了一起,起了火花,想滅也滅不了。慶國陷入矛盾當中,一方面是水月的柔情,一方面是淑秀幽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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