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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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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河邊坐著似乎有許多話要說,但又不知如何開口,他們局促不安。水月始終以左臉向著他,但慶國還是發現了水月右手腕上一個無法掩飾的秘密:一條蚯蚓狀的疤痕。「這是自殺的標誌。」慶國想。 當時慶國的心縮了一下,他有些疑惑。由於剛見面,他也不好意思多問。 水月不釣魚了,還談什麼釣魚呢。水月的心已經跳起來了,一抹紅雲飛上臉龐,要知道慶國是她做夢都想見的人。二十年了,她想去見見他,終久沒有那份勇氣。她感謝上蒼對她的厚愛,讓她在這兒見到了最想見的人。 水月抬頭看到太陽已高,對慶國說;「中午這頓飯,一定在我家吃了。親不親,故鄉人。我做夢也想不到會在這裡碰上你。」 「沒有一點準備,我還是改天再去拜訪吧!」慶國有點不好意思,他想水月家裡有丈夫有孩子,自己第一次去總不能兩手空空吧。 「你怎麼這麼客氣,走!走!」水月不容他再猶豫,把水桶放在他手裡,自己拿著折疊的魚竿,拉著他就走。 要去也得買上點東西,他東張西望,可是附近連個水果攤也沒有,空手去實在是不禮貌呀。「別看了,家裡什麼都有,你就甭客氣了。」水月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拽著他就往前走。他被她這麼一拉一拽,有些不好意思了,臉紅紅的。水月見他還是那麼憨厚,不禁心頭一熱。 「你家遠嗎?你騎自行車來的還是走著來的?」慶國問。 水月不語,笑了笑。拉著他來到了一輛紅桑塔納轎車邊。她熟練地開了車門,朝他笑了笑,說:「上車吧!」 慶國太吃驚了,水月竟然有車!以前,他聽說過水月日子過得不錯,卻沒想到這麼富裕。現在雖然日子好過了,能買起桑塔納轎車的家庭畢竟還是少數。看來水月家不是一般的富裕。還有右手腕上蚯蚓樣的傷疤,那是割斷靜脈的記號,有什麼事令水月到了自殺的地步,慶國心裡疑惑不解。難道水月她……慶國心中的喜悅被水月手腕上的傷疤沖得無影無蹤。 約有十分鐘,車停在一棟樓前,這是些將軍式小樓,單門獨戶,穿過幽雅的院落,進入房子裡,落地窗簾、檯燈、真皮沙發、鮮花,牆壁全用木板裝飾了,只是牆上掛著一幅發財圖,表達出赤裸裸的金錢觀念,慶國覺得掛在這裡太露骨。 慶國在心裡想:「爆發戶,絕對是個爆發戶,水月丈夫肯定是個爆發戶。」 他那麼想了,嘴上卻說:「你家裡這麼闊氣,發財了嗎? 她看了他一眼,把一杯茶水放在他面前,慶國卻發現水月右手的中指骨節粗大,扭曲變形。他吃了一驚。 「發什麼財?湊付著過唄。」水月回答她。 「你丈夫中午回來嗎?他在哪裡上班呢。」 「不回來。他原先在紙廠上班,辭了職,到深圳好幾年了。」 「這麼說,他是大老闆了。」 「大老闆有什麼稀奇,我也是老闆呀。」 「你們倆還真行!他現在做什麼買賣?」 「別提他了,你喝著水,我去做飯。」她順手打開了電視機,進了廚房。 慶國環顧四周,想著水月提到丈夫時的語氣,竟有些莫名其妙的快意,他自己也意識到,水月也許故意在他面前貶低丈夫,也許她丈夫真的與她感情不好。他無形中與水月丈夫在暗中進行比較。 待她端上一碗甜玉米,慶國想起了胡同裡的碾,「街上有那麼多的碾,還有老婆婆在碾玉米,是專門給遊人看的嗎?」 「有點,但確實用得著,這裡經濟發展還是不算快的,思想不開放,除了旅遊沒有先進的東西,一家人都靠孔子生活呢。」 慶國靜靜地聽著。 「咱那裡發展得很快,電視上常有咱家鄉的鏡頭,大菜市場真出名啊,是江北第一家吧?」 「現在呀,都走向世界了,出口的菜多,他們說北海縣城有蔬菜聯合國之稱。就這樣叫起來了,確實,你想到的蔬菜品種有,你沒想到的也有。我們那裡最近舉行中國蔬菜博覽會呢,有30多個國家參加了。我們那裡農民的口號是:讓世界瞭解北海,讓北海走上世界。老百姓確實占了光,去年一個種『肯特杏』的,一個博覽會上只賣苗就收入了380萬,今年每天6個麵包車往家拉客人,你猜他能掙多少錢。」慶國說起自己家鄉來,非常自豪。 「那我們的政府真是為老百姓做了好事。」水月誠懇地說。「前幾年,回去勤,沒好意思找你,那時我就聽說王店子鄉政府組織了一些農民到美國去種菜呢。」 「是呀,那是快十年的事了」慶國應道。 「這幾年,生活倒是好了,心情卻不好,一直沒回去,家鄉的事知道的少了,常做夢回家哩。」 慶國聽著水月幽幽的話語,傷感、悅耳。生活好了,心情不好是什麼意思?」慶國反復琢磨起這句話。 「你應該帶著孩子去看看的,那裡的觀光農業,確實令人開眼界,城市裡的學生看了都不想走。」 水月又進了廚房。 有鑰匙開鎖的聲音,慶國抬頭一看,進來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眉眼像極了水月。 「騰騰,快叫舅舅,從你姥姥那兒的來的,快叫!」水月從廚房裡出來對兒子說。 「舅舅來了!」 小男孩很聽話,說完話咧開嘴笑了笑,表示禮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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