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32)_王秀梅

三十二

　　「真的假的？你不會一直喜歡著我吧？這真是世界上最動人的表白了！」

　　「難道你不知道啊，我從初中時就一直暗戀著你。」

　　「怎麼可能呢，你那時候睡夢裡都恨不得生吞了我，當我不知道啊？」

　　「難道你沒聽說那句話嗎，愛之深才恨之切啊。」

　　「李華，我可警告你啊，我現在離婚了，任何一點誘惑都有可能使我犯錯誤。」

　　「我也離婚了，所以你要是想愛愛我，一點也不犯錯誤，屬於正當戀愛。」

　　「真的假的？你不會想跟我愛上一把吧？」

　　「當然是真的了，我這人不會說謊。」

　　「我的天，真是雪中送炭啊！」

　　「那就說好了，從今天開始，咱倆戀愛了。」

　　「那個什麼，大熊貓，咱吃飯吧，想吃什麼，我請客。」

　　「看看，退縮了，我就知道。」

　　兩人的飯前打諢到此結束，服務員拿著功能表過來，王開明讓給李華，李華偏著頭，很仔細地看功能表，長睫毛，卷頭髮，細皮膚，黑色小衫領口開得很低，看起來頗為誘人，仔細辨認一下，是有李華的影子，只不過感覺五官似乎都挪了位，一胖一瘦的效果。

　　吃飯間，兩人先聊了聊二十年裡各自的生活，王開明沒怎麼多說，也沒什麼可說，李華也說得不怎麼詳細，只說她從二中考上一所醫科學校，畢業後分到一家醫院，後來辭了，自己開了一家小診所，最近診所所在的街道要拓寬，她正在物色新地兒。

　　第二個話題，就談到婚姻，這個話題談料兒太多了，先是王開明說，後是李華說，然後王開明又說，李華也又說，程度慢慢深入，最後事無巨細，兩人都抖出了老底。李華的情況跟普通情況有點不一樣，不是老公有外遇，也不是她不正派，而是她自己不能生育。

　　「哦，怪不得，看你保持得那麼好，原來是沒生過孩子的緣故。」王開明恍然大悟，不加考慮就亂說了這麼一句，說完又後悔了，趕緊去看李華是不是受到了刺激，李華說：「看什麼，我沒那麼軟弱，都習慣了，蝨子多了不咬人，壓力大了不壓人。」

　　「這麼想就對了，怎麼活還不是一輩子啊，像你這樣多好，臉上沒皺紋，身材不走樣，三十五六了吧，還像青春少女。」

　　「還是那麼油嘴滑舌。不過我還就喜歡你這油嘴滑舌，上初中的時候就喜歡，我記得你那時候跟鄉醫院裡一個後勤工的女兒談戀愛，我都嫉妒死了，做夢都希望她忽然毀容，哈哈！」

　　「最毒不過婦人心，老話說得太對了。我那時候談過戀愛嗎？」

　　「怎麼沒談過？看人家是知青後代，長得漂亮，就狠命地追，上初中就談戀愛，多不要臉啊。」

　　「那說明我情商高。」

　　「是夠高的，最後還不是被甩了？」

　　「那時候你是不是特別幸災樂禍啊？」

　　「其實也不是，你被甩以後我挺心疼的，要不是因為你給我起外號，說不定我就會奉獻自己去安慰你受傷的心靈。」

　　「幸虧你沒去安慰我，那麼胖，給我一添堵，說不定我就自殺了。」

　　兩人一個勁地懷舊，兩葷兩素四個菜、一大煲粥不知不覺就吃光了，一眨眼吃到了下午三點，粥店裡都沒人了，才起身離開，在大街上，王開明覺得腰杆挺得特別直，跟美女一起走，這種感覺挺美妙的。

　　分手的時候，李華顯得意猶未盡，不過王開明還有心事呢，不知道陳西梨把王子接回來了沒有，早晨陳西梨冷著臉離開，一整天了，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是不是又去相親了？

　　有了這些心事，王開明就不可能像李華那麼意猶未盡，分了手，就坐車回家了。到家一看，陳西梨和王子已經回來了，陳西梨正在廚房裡忙活，王開明過去一看，陳西梨在拌餡，要包餃子，王開明和王子爺倆都喜歡吃餃子，通常他們家每個週末都要包上一頓餃子，這段時間以來，家裡失去常態，餃子很久都沒有吃上了。

　　像往常一樣，王開明洗了手，給陳西梨幫忙，他擀皮，陳西梨包。間隙裡，王開明問陳西梨：「今天幹嗎了？過得愉快嗎？」

　　陳西梨說：「做瑜伽，健身，很愉快。」

　　王開明說：「你過去不是最煩這些玩意嗎？」

　　陳西梨說：「過去你還沒有過外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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