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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第九章

  恩愛婚姻的真相

  周倉的妻子季紅梅是個清瘦的中年女人,她的下頜尖尖,眼睛細長,面色有些疲憊,打扮中規中矩,她是一家企業的財務人員。

  季紅梅倒了一杯茶給諾言,「你說你是保險公司的?」

  諾言把米色雙排扣的外套脫了,露出裡面的白襯衣和煙灰色雞心領毛衣,薄施粉黛的臉上表情誠懇:「是的。我剛剛調過來。我覺得周先生這個案例……不好意思,我是說,周先生的情況很特殊,所以想向你再瞭解一下。」

  她不露痕跡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間三室兩廳的大房子,客廳豁亮,裝潢考究,對這對收入一般的普通白領夫婦來說,稍有點過於奢侈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倆祖上家底豐厚。

  季紅梅哦了一聲,坐在諾言對面,「你們同事上次不是已經來過了嗎?醫生說了,老周這個情況很常見,心臟病嘛,又喝了酒。」

  諾言面不改色:「我聽說,周先生三年前才做了心臟搭橋手術,他應該知道自己的情況不能喝酒吧?」

  季紅梅沒什麼精神:「有什麼辦法?他做了大公司的中層管理人,總要有應酬的。」

  「你的意思是,周先生一直有喝酒的習慣?」

  「喝是喝的,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情況,喝的不多。」

  「他去世那天,好像喝了不少。」

  「你不知道,老周沒有做手術以前,就喜歡喝酒。」

  季紅梅抿抿嘴巴,「我總勸他,那個酒有什麼好喝的?可他不聽,後來出事了吧?做手術的時候醫生說了,要他一定要戒酒,可他總是忍不住,還告訴我,白酒傷身,喝紅酒沒事……打那以後,他就只喝紅酒了,我見他喝的不多,身體也沒什麼異樣,而且都過去三年了,要說出事早出事了,所以就沒再管他。」

  「他那天也是在家裡喝的嗎?」諾言想,深夜11點還在喝酒,這個周倉難道心事太重,無以排解?

  「沒有。他跟朋友一起出去喝的。」季紅梅皺著眉頭,「老周這個人話多,狐朋狗友一大堆,誰叫他他都出去,喝壞了身子可沒人管他。」

  諾言聽她諸多抱怨,當下一笑:「朋友多是好事啊,我聽說周先生是個主管。」

  季紅梅勉強一笑,「什麼主管,手底下就那麼幾個人,管後勤的,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也不能這麼說。」諾言呵呵一笑,「對了,周先生那天是和朋友一起喝的酒,你知道是誰嗎?我想問問他們,當時周先生的情況。」

  季紅梅一擺手,「別提了,老周生前,個個都是他的朋友,他這一死,人走茶涼,誰都怕擔上責任,沒一個人承認和他一起喝酒!」

  「哦,那他們也是怕惹上麻煩。」諾言心念一動。

  也就是說周倉最後和誰一起喝酒的,無處可查。

  「周先生是一回家就不舒服了嗎?」她又問道。

  季紅梅的臉色馬上陰翳下來:「可不是?一進門就喊著難受,要我給他拿藥,我藥還沒拿過來,他就躺在地上不動了。」

  諾言看她面色不對,體貼地問,「怎麼回事?」

  季紅梅歎了一口氣,「誰知道怎麼回事?我嚇死了,跑過來一看,他就躺在這兒……」

  季紅梅指指諾言坐的地方,「喏,就這裡,躺得直挺挺的,我一看他滿頭大汗,就說打120吧。他當時還有意識,氣喘吁吁地說,沒事,他是累的。說什麼電梯壞了,自己爬上來的。」

  「電梯壞了?」諾言愣住。這可是十二層啊。

  「他當時怕是糊塗了,後來120來,說電梯沒事,我也出去看了,一點問題都沒有。」季紅梅沒當一回事似地說,「他說完那句話,臉色更白了,捂住胸口哎呦哎喲的叫,我看實在不行,就打了電話叫了120。」

  季紅梅眼神放空,看著茶几上的玻璃杯,「人就這麼沒了,」她苦笑一聲,「楠楠一直想著出國前跟她爸爸去一次迪士尼,老周總說有時間,有時間,來得及……」她低著頭。

  因為油菜花的神通廣大,諾言事先看過周倉的病例。

  上面顯示,周倉的確死於心臟病,可是讓諾言心有芥蒂的是,第一,周倉住在嘉裡社區。她知道綠盟經理級的員工薪水是她的兩倍,但也絕不夠支付這麼一大套房子的租金,更何況,周倉的房子是自己買的;第二,醫生對周倉實施了開腔搶救,心臟病的問題應該沒什麼可疑,但是醫生沒有做過毒理檢測,會不會是某種不留痕跡的毒藥造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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