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杏(30)_劉明_學達書庫

三十

　　第30章

　　從下午到晚上我和楊眉都沒有吃東西，兩個人光著身子在酒店的客房裡看電視，直到睡意襲來才相擁著入眠。

　　早上我是被餓醒的，睜開眼已經九點。

　　"醒了。"楊眉比我還醒得早。

　　"嗯，餓了。"

　　她把頭往我懷裡拱了拱，低低的說："我也餓了。"

　　"那起床吧，去吃早餐。"

　　"現在就吃。"她用舌頭開始挑逗我。

　　"尿尿。"我嘿嘿怪笑著說，然後起床去衛生間，楊眉跟著進來，打開噴頭。

　　熱氣隨著水流的沖出漸漸彌漫，我們都任水淋在頭上，站在那兒抱著纏綿，彼此眼中都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也不想看清。

　　高潮順著水流過我們的身體流進下水道，流向一個不可預知的未來，如同此時迷了路的我，在幾個女人之間走著鋼絲繩。

　　未來的路還很漫長，我望不到盡頭也看不清腳下。生命在一點一滴的流失，幸福假裝總是離我越來越近，我卻害怕一伸手就碰碎了它，心裡的渴望與恐懼沒日沒夜交替糾集，痛苦不堪。

　　"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嗎？"她問我，濕漉漉的頭髮和連綿的流水擋住了她的表情。

　　"是。"我側過頭回答，心裡不是滋味，難道這就是一夜情？就這麼完了？以後看到她的時候還當她只是楊揚的好姐妹？彼此之間很親切但卻絕對不會親熱，這件事真的就像流星刹那間風華絕代耀眼驚心卻如同煙花，一旦爆發之後只有沉寂，徒留一種惆悵幾分瀟灑？

　　"以後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吧，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好嗎？"她抱著我伏在我肩上。

　　"好。"熱水淋在我身上，心卻冰冷如霜。果然沒有猜錯，這只是曇花一現，流星那美麗的瞬間只能在心底在腦海在記憶的最深處埋住永恆，在夜深人靜暗然神傷的時候它就會如同種子一般發芽，再開出夢幻一樣的罌粟花，美豔得讓人沉淪。

　　她靜靜地看著我，不說話，一遍一遍撫摸我的臉我的背。

　　"好了，走吧。"我準備關水。

　　"等等。"她抓住我的手，抱著我站在那兒，"我們再站一會兒好嗎？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我站著沒動，也兩手環抱住她。

　　"我是不是很賤？"她問我。

　　"沒有，你別這麼想。"

　　"你是我第二個男人，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如果你不是楊揚男朋友多好，我一定要從別的女人手上搶了你……楊揚從小就和我關係很好，我們有什麼東西都兩個人吃，還一起開過玩笑，說以後要嫁同一個男人……她一直對我很好，我卻背叛了她，勾引她男人和我上床……"

　　"你別說了，是我不好，不關你的事。"我心如刀割，卻不知道是為了楊揚還是為了楊眉。

　　"你是個好人，我知道。其實我昨天晚上一開始就沒有醉，我當時很清醒，就是頭重腳輕走不穩路……你扶我出酒吧，上車，到酒店我心裡都明白……我吐出來之後，更明白，我只是借著酒意纏著你，為自己的放縱找一個藉口，酒後亂性……"

　　"好了，別說了，去吃早餐吧。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只希望你每天都能快樂。"

　　"跟你在一起我就很快樂。"她直視著我的目光。

　　我沒說話，移開目光，雖然中間有流水擋住視線，我還是不敢看她。

　　"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你不會這麼做我也不會。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今天過後，你就是我好姐妹的男人，將來如果你們結婚生了孩子我要做孩子的乾媽，你答不答應？"她笑了一聲。

　　"嗯，好，我答應。"

　　"走吧，我們一起去吃早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早餐她最後沒有和我一起吃，她一個人先走了，在我給總台退房卡的時候她上了一輛剛好下客的的士車絕塵而去，留下我深思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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