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杏(8)_劉明_學達書庫

八

　　第8章

　　時間一點一滴地緩緩消逝，我用盡力氣拼命想握住，卻只留下一手的空虛和濕潤。

　　我不由地開始重新審視我的生活，拼死拼活強顏歡笑的面對客人，為了他們能從手縫中多漏出幾個子，時常仰起頭告訴自己這是勞動所得，我比那些公務員活得滋潤玩得瀟灑。但在我還在為生存而費心的時候,別人已經住上了明亮寬敞的房子，開上了代步的車子，家裡有了洗衣做飯的妻子，銀行裡躺著票子。

　　幾年了，這幾年我表面上灑脫，其實卻如同瘋狗一樣。租住的房子卻並不是我的狗窩，至今為止連買房子付首期的錢都沒有，父母想抱孫子的心願急切熱烈，我的未來卻大霧彌漫，看不清前路禍福凶吉。

　　人家都說做導遊一年收入高，我到現在還在放聲高歌一無所有。

　　吳媚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我在看電影頻道播放的功夫片。

　　我起身幫她接過包放好，她走進衛生間放水沖臉。

　　"今天喝多了。"她走出來，頭髮上還沾了些水珠。

　　"酒喝多了不好。"我本來不想多說，可是看到她這個樣子，忍不住柔聲地勸她。

　　"嗯，我知道，談生意，沒辦法。你洗澡了嗎？"

　　"我洗了，你去洗吧。"我幫她脫去衣服，她光著身子走了進去。

　　此後三天，我一直在她那裡過夜，就連童強叫我去酒吧我都沒有去。我們每天晚上都做，早上起來再做一次，她好像欲無止境不知疲憊，我已經有些乏了。

　　楊揚給我打了電話，很開心的告訴我她這個團賺了七千多，說回來給我買雙鞋，我平靜地應著。她今天晚上就會回來，我不能再和吳媚在一起了。

　　"今天晚上我要回去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嘴裡剛吞下一口飯，正在和吳媚吃中飯。

　　"嗯，我知道了。"她呆了呆才說，並沒有問我為什麼。

　　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話說，自顧自地和面前的菜過不去。

　　我情緒有些低落，不知道為什麼，是因為楊揚的回來嗎？應該不會，我心裡還是很愛她的，而且真的很想和她結婚。我總是弄不明白背井離鄉到這邊來做導遊到底是為什麼？在哪兒不是生活呢？心甘情願的受人白眼，無可奈何的跟那些男遊客們講著黃色笑話。

　　吳媚也好不到哪兒去，自己在廈門過得好好的，偏偏也要過來做什麼生意呢？她的錢難道還不夠花嗎？

　　"這兒哪個商場好一點？"她抬起頭問我，好一點的意思就是高檔一點的。

　　"你想買什麼？"我想不通她有什麼高檔的東西要跑到這邊來買，多此一舉。

　　"我想……買衣服。"她用目光把我從頭到腳審視了一遍。

　　"這邊的衣服我怕你看不上，你還是到省城再買吧。"我勸她。

　　"我想……給你買，你聽我說，我沒別的意思。"她可能怕我生氣，所以很快解釋道："我明天就回長沙，這邊的生意不太好做，我還沒決定，我公司在長沙。你有空，不，我有時間再過來看你……你也可以過來看我……現在，走高速很快。"

　　"謝謝你，還是算了吧。"我微笑著說，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感動。

　　"我本來想從那邊帶過來給你的，又不知道你穿什麼樣的合身，所以……"她低下的頭抬起來，看著我。

　　"下次我去長沙了再說吧，你現在用的是長沙的號碼嗎？"我問她。

　　"是，廈門的號碼也在用，我現在生意的重點在長沙，會經常在長沙。你來之前給我打電話就好。"

　　這次中飯算是我為她餞行，我請客，她沒有推辭，讓我付了錢。

　　然後我跟她又回到酒店，在床上瘋狂的做愛，直到筋疲力盡。

　　出來的時候，她便退了房，沒有等到明天，在我的注視中開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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