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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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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小蠻乘坐的班機剛離開地面,她的心已經撲回兒子身上。 分離的挖心掏肺的疼痛讓她突然解開安全帶,站起身來。 空姐馬上過來給她端了一杯牛奶,並放低了坐椅的靠背,鶯聲燕語道: 「小姐,您需要休息,或者,您還想來一片安定?」 「不客氣,謝謝你。」柔小蠻客客氣氣地回答。她為自己都是母親的人還這麼衝動而臉紅。 不知睡了幾次,又在對兒子的思念中驚醒幾次。柔小蠻被告知,飛機即將平安降落於新加坡機場。 沈欣說對方會安排專人來接,並安排住處。柔小蠻提著一隻小皮箱緩步走出機場時左顧右盼,突然聽見一個聲音笑嘻嘻地喊她: 「柔總。」 她扭頭一看,萬萬沒想到,來接她的人居然是粱媚。 她馬上聯想到,那麼這次投資也是和她的牽線脫離不了關係,並為此深深驚疑著。 「驚訝吧,怎麼會是我?」 粱媚親親熱熱地接過柔小蠻手中的箱子,遞給她一片薄荷糖。 柔小蠻把糖放進嘴裡,登時沖腦門的顫慄一下,然後感到內火被清除大半的輕鬆。 「真是太意外了,怎麼會在這裡見到你?」 梁媚不出聲地臉紅一下,道:「說來話長。我不是代表公司來的,我只代表和你談判的投資方負責人——高隱先生來接你。」 柔小蠻擅自揣測一番,聲音推心置腹,也曖昧起來:「既然你代表高隱,那麼你就是他的人嘍,我要恭喜你成了大財團的第一夫人啊,原本聽說這位高總裁寡居多年,沒想到——」 梁媚有點傷感地說: 「才沒這麼羅曼蒂克,我來這裡看病,高先生給我提供一切治療的費用,我也不至於瘋狂到在深圳耗著等死吧,新加坡的醫療技術又遠遠領先於國內,我何樂而不為?再說,那裡還真的沒什麼好懷念的。」 柔小蠻沒了逗笑的心情。梁媚想著自己剛拿的診療報告,她由於長期生活混亂與亂服用春藥等激素性藥物提高性欲,導致腎壞死,已經到了晚期。新加坡醫療水準固然高超,但是也扭轉不了她急速惡化的病情。只有換腎才是惟一挽救她性命的辦法。高老頭兒已經為她支付了巨額的黑市腎臟價碼,現在只在等待合適的貨物到位,立即開始實施手術。 梁媚把柔小蠻安排在香格里拉酒店,然後撥通了高隱的電話: 「她來了,我們正在一起。」 高隱在那頭溫和地回答: 「你們先逛街,晚上我陪你們吃飯。」 梁媚順從地說好。 對方又道:「代表我,給柔小姐送一個像樣的禮物,你們女人的心思我不大清楚。我剛給你的帳戶劃了五千塊,如果不夠隨時給我打電話。」 新幣和人民幣的匯率是4.7:1,那就意味著兩萬多塊人民幣。國內一個小白領一年的收入,三年的結餘。 梁媚說著感謝之類的話掛了線,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她絲毫沒有過去從男人那裡敲詐得手後的愉悅感。 我是個殘花敗柳的女人,不值得對我這麼好。 她心裡有個聲音不停地這麼輪回,咆哮,讓她幾乎失去理智。 上次從新加坡逃離一般回到深圳,高隱隨後找人打探清楚她的一切,再次向她伸出援手。 她為了他得知她的病情與致病因羞愧萬分,不知怎麼她不願意給予這個老男人繼續近距離接觸她、甚至是批判她的機會。可是對方契而不舍地發出邀請,一般是間隔半個月一次,有時是他的秘書,用一種冷冰冰的語調徵詢她: 「請問梁小姐,是否願意接受在近日內前來新加坡的邀請與機票?」 她的回答都是否。對方下次照樣邀請不誤。 她最後終於明白了高隱這麼堅持的原因,他知道以她的財力,她不死也會傾家蕩產。惟有接受他的饋贈,才是她擺脫窘困的惟一辦法。其實她別無選擇。 再加上鄭君糾纏日盛,她抱著豁出去的心情,托運了所有用得上的行李,再次來到新加坡。高隱只委派了秘書來接,顯得她對於他無關痛癢。 她面對著那位高傲不可一世的秘書,差點把隨身的行李再重新拖回安檢處。 但是,這一切,都過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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