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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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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馬上感到驚喜和滿足,像是喝了酒一般,覺著微熏之意。 「想我嗎。」 有個故作神秘的聲音在她耳邊邊問邊吹氣,然後輕輕咬著她的耳朵。 柔小蠻想到的卻是另一個問題。並且這個問題無論是問題本身還是答案,都將令她不安。 「你怎麼來了?她呢?」 她。意味著孟飛宇的在任夫人,黃黎。老虔婆似的一個中年女人,協同孟飛宇打拼多年,手中無疑握有他的半壁江山。而且這些年孟飛宇的心思多放在情人柔小蠻身上,替她出謀劃策廣開財路,對自己的事業反而多有懈怠。黃黎趁機把公司握財政大權,變相直抵了夫君孟飛宇的命門。兩人表面上相敬如賓,私底下黃黎對孟飛宇的一切瞭若指掌,直言不諱地說: 「作為夫妻這麼多年,多少酸甜苦辣都嘗過了,我還怕你玩弄一兩個小婊子嗎?只要你給我面子,我就給你樂子,不把這個女人帶進門來,就是我給你的最大底線,否則,咱們一拍兩散,你一分錢也別想帶走,那個小娼婦還會跟著你嗎?她不過是看中了你的錢!」 每當孟飛宇考慮起他和黃黎、和柔小蠻三人之間的關係,便不能不去想到黃黎這段話。換個事件,他斷然不會聽到結髮妻子說出這麼真心的言辭,雖然有著赤裸裸的醜惡,令他痛苦。兩個人同床共枕二十多年,他還是不很瞭解自己身邊這個女人。她幾乎可以說沒有任何愛好,節儉到近乎吝嗇,對傭人更是尖酸刻薄。沒幾個人能夠在家裡幹滿一個月的,孟飛宇不回來吃飯的時候,黃黎就不許做菜,她常常會把家裡給寵物狗吃的肉餅拿給傭人吃,抵消伙食補貼。 孟飛宇可以理解,也許因為黃黎是一個從西部山溝裡扒火車出來的鄉下女子,她平生最高興的事情就是數存摺。再後來,變成玩信用卡,一鋪開一大疊,可以當一副紙牌打。 於是他又不能停止自己去懷念柔小蠻的溫柔。第一次見面,在聖廷苑酒店的那個夜晚,經人牽線,柔小蠻為了洽談融資而來,她怯生生地提著一袋子自己設計並親手製作的女士內衣,一一向他做著展示並預測著前景。他在那裡拼命按捺地聽著,其實早已澎湃如潮。面前這個女孩甜美又時尚,遮掩不住的青春氣息一陣接一陣危險地向他襲來。早有預謀的他反而自慚形穢起來,但是柔小蠻做出了一個讓他陡然爆發的動作:她彎腰去撿一件不慎掉落在地的粉紅色胸衣。領口開處,他滾燙的目光正撞見了她渾圓堅挺的半截乳房。他不顧一切迎上前將她擁抱,內心裡只有一個熾熱的聲音在狂叫:我想看看你穿的那一件…… 柔小蠻在他的擠壓下顫抖,象一葉被風暴肆虐的風帆。但是他什麼也顧不了,一把撕開她的胸衣…… 和柔小蠻做愛,孟飛宇每次都會不遺餘力。他覺得自己更像是贖罪,而不是享受。第一次他的粗暴,讓柔小蠻蜷縮在賓館的床上,咬著被角,嚶嚶哭泣到天亮。中途他回了家,早晨又過來結帳。他設想了一百次如果柔小蠻沒走,會以怎樣的態度對他。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落了空,柔小蠻赤裸著身體,嘴裡還咬著被角,在哭泣中昏迷了。兩隻眼睛腫得像是能掐出水來。 他突然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英雄情懷。他要好好愛護她。這不是一場交易,這是一場天荒地老。 「剛才,感覺好嗎?」 在柔小蠻別墅的露臺上,孟飛宇給她和自己各端來一杯茶。 柔小蠻的臉輕輕湊近杯子,茶的馥鬱直撲而來。孟飛宇突然發現她的眼睛之下一片螢光。 柔小蠻流淚了。她哭的時候,睫毛上仿佛有蝴蝶飛過,頻頻閃動。 「以後不要再來了,好嗎?你,放過我吧。」 孟飛宇感到揪心的痛苦,讓他只想拼命扯自己的頭髮:「為什麼?你不愛我了,你愛上別人了?如果是這樣,你告訴我,我就走,再也不會回來。」 柔小蠻憤怒了,斷然地說:「你不要去設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理由,來掩飾你自己的虛弱!」 柔小蠻確實說對了。孟飛宇明白自己有多麼虛弱。他只能不停去假想柔小蠻的背叛,才能夠平衡他日益躁動的心。柔小蠻一眼看穿了他,卻又讓他感覺到安慰,這個他深深愛著又愛他的女人啊,才是他真正的紅顏知己。 柔小蠻對於紅顏知己下過一個精闢的定義:知己就是上輩子愛得太熱烈的那一對,放在今生冷卻。 所以他,孟飛宇,註定和柔小蠻需要在激情的碰撞和對愛的打磨中,粗糙心靈,化解怨憤。如果有幸黃黎在他們之前超度,到了那個老得分不清性別的時候再終成正果。見不得光的愛情常常淪為一場和生命的殘酷較量。所以孟飛宇會突然頓悟,婚姻其實是個很不符合人性的東西。所有的愛,包容,理解和忍耐,都出現在他的婚姻之外。 但是年輕貌美又事業有成的柔小蠻會甘願等到那一天嗎?面對這場三人角逐,她無疑已經萌生退意。青春才是她最大的財富,他孟飛宇絕對不是。 孟飛宇才發現今時今日,他的江山易主,愛情無望,他覺得自己是最失敗的男人。 梁媚著手商務談判的第一日,就和蔓琳發生了不快。 「蔓琳小姐,你對於這麼多公司這個項目細節上的遮遮掩掩,叫我如何順利展開工作?」 梁媚不急不躁,但是她咄咄逼人的鋒芒已經是銳不可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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