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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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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祈答:「靜,我必須馬上回醫院一趟。許知敏的病情惡化。」 王曉靜的心頭揪緊了。 肖祈要她在家好好休息,便是過去喊林曉生。林曉生急忙換了身衣服,與他一同去醫院。王曉靜想跟去,念到手頭有些事需要善後只好打住。中午她陪家人用了飯,晚上自己回家路過菜市場買了些菜拎上樓。她煮了兩人份的晚飯。到了時間她並不打電話去催問肖祈是否回來,而是自個靜靜地吃完晚飯。她也是一名醫生,深知這種時候肖祈極有可能回不來。嫁個外科醫生是非常辛苦的,因為往往是要她照顧他,而不是他照顧她。所以她聽他的話,先照顧好自己,才能照顧這個他們未來要組成的家。 家,她要有個自己的家了。這個家來之不易,可謂是苦盡甘來。她感觸地取出深藏在櫃子底層的畫筆和畫紙。東西擱置了七年之久,外裹的薄膜套子蒙了層厚灰。她攤平畫紙,拿起她曾經最愛的馬克筆,趴在檯燈下細緻描繪夢裡的家。許久沒動畫筆了,手不由地生疏。她畫了一幅又一幅,不是很滿意。紙扔了一張又一張,堆滿了桌旁的垃圾簍。 第五十七章 客廳傳來電話鈴聲。她歎口氣,擱下畫筆,行至客廳接起話機。 「曉君嗎?」朱辰宇話聲有些艱難地詢問,「我們可以談談嗎?」 她有料到他可能會來電,果斷地說:「不能。肖祈不在家。」 「我知道。你要和肖教授結婚了。我只是想作為朋友與你談談。」 「那麼,等肖回來,我們請你和夏莎出來喝茶。」 朱辰宇再次領教了她的決斷。他陰冷地笑了聲:「我知道你從去年開始,讓阿濤委託私家偵探尋找當年的車禍肇事者。」 那是因為她母親上了呼吸機,命不久矣。警方六七年沒能找到肇事者繩之于法,她對此非常地不甘願。按照當時的情況,如果釀成車禍的司機願意停下車,主動把她受傷的母親及時送往醫院,母親有可能獲救。可那名沒有良心的司機不僅沒有這麼做,逃之夭夭躲藏了六七年。母親過世了,她自是更要向肇事司機討個說法,要他到她母親遺像前磕頭認錯。警方那邊既然杳無消息,她為了請私家偵探找上人脈深廣的阿濤。至於朱辰宇怎麼知道這事的,她想,恐怕是今天見了面後阿濤經不住朱辰宇旁敲說漏嘴。 朱辰宇繼續說:「阿濤找的私家偵探其實是我請來的。只要我多給私家偵探點錢——」 「錢?」她鎖眉。她以前現在都不認為自己缺錢,尤其是人家要拿錢來威脅她的時候。 談及錢字,他侃侃而談:「曉君。我承認,我七年前放棄你,是因為我的公司需要我媽媽和夏莎的資助。」 「我理解。」 「是嗎?那麼——」 「我理解每個人都存在私心,但是這不意味我會重新接受你。我在七年前就說了,我絕不會再愛一個叫做朱辰宇的男人。」 「你這是還在恨我嗎?」 她情不自禁地笑了,感到萬分的可笑:「不,我不恨你。沒有了愛怎麼會有恨呢?」 朱辰宇一向的自信被這句話徹底擊垮了。 「辰宇,你和林曉生一樣的自私,總是希望我會恨你們一輩子。這是不可能的。我再也不是那個傻女孩江曉君了。」 「王曉靜?」他沉痛地說。 「是的。」 一陣默然。朱辰宇不知道自己能和這個王曉靜說些什麼。他眼前甚至是一片昏暗,他愛的江曉君不見了,永遠地失去了。 話筒裡傳出他沉重的喘息聲,她的手指卷了卷電話線皺著眉揣摩。思定,她松了電話線,說:「辰宇。我聽阿濤說你們公司來了個美術設計總監是韓國人。」 「嗯。」一涉及公司,朱辰宇兩隻耳朵豎起。 「你是否還記得?我當年在廣告公司,就是這個叫做金哲善的韓國人把我炒了。」 朱辰宇暗暗驚訝。她提這個,是想他為她報仇嗎?他為此躊躇:「曉靜——」 她嗤一聲笑出來,笑不可止:「你別誤會。我不是讓你為了我把金哲善怎樣。你是一名公司的主管,也絕不可能為了一個前女友這麼做。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剛剛喊了我曉靜。其實叫我曉靜並不難。這就是現今我們之間的關係,普通朋友。」 朱辰宇長籲出一口氣。這個王曉靜保留有江曉君的一面。他思索一番後說:「你也別跟我打馬虎眼。說吧,你以為金哲善怎樣?」 「他後來在我那家廣告公司辭職了。他喜歡跳槽,喜歡任用老手抵制新人。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在於他的鑒賞眼光實在是不怎麼樣。據我所知,他的兩個大CASE都被客戶否決了。」 朱辰宇乾笑了兩聲,半開玩笑地說:「看來你真希望我把他給炒了。」 「你炒不炒他不關我事。可是我知道,你有心要炒他。因為他不是你請來的。你也別怪阿濤,阿濤知道我認得這人才跟我說起這事,所以我就順便提供一個給你炒他的理由。」 「為什麼幫我,只是朋友的關係嗎?」 「是的。只是朋友的關係,因此私家偵探的事也請你幫忙。」 她談話技巧高明了許多,嫺熟老練,應是經歷過大場面。朱辰宇為放棄了這麼一個能幹的女人深感可惜。初戀的情感終是要消淡的,他以一名生意人身份邀請她:「我記得你想畫童話書的夢。我公司也有做動畫方面的拓展業務,會保留個職位給你。你可以嘗試角色創作。」 「我考慮一下吧。」她答。 接下來他客套地安慰她母親過世的事,便是斷了通話。話筒落到電話機口,他方是記起自己最想對她說的那句「對不起」忘了說。想必一輩子她是不會給機會他說,因為再也沒有必要。 王曉靜回屋內繼續作畫。望牆上時鐘過了十一點肖祈仍是無消無息,她擔憂了,主要是憂忡許知敏。穿了件白色呢絨外套,她趕往醫院。踏進病區,見石青青杵在護士站和玲玲在說話。她直走過去,道:「青青,這麼晚了,你怎麼不下班?」 石青青回過身,訝叫:「我才要問你怎麼在這?」 王曉靜沉下臉問:「許知敏怎樣了?」 「許知敏,還好啊。」玲玲搶說。 王曉靜吃疑:「那他們打電話給肖——」 石青青和玲玲笑了起來:「你是擔心肖吧?」 「不是。」王曉靜惱道,又百口莫辯。 石青青帶她去了許知敏的病房。許知敏睡著,她丈夫墨深守在床邊一直握著她的手。石青青感歎:「這個高傲的墨深真是栽在許知敏手裡了。」王曉靜點頭。墨深在科室裡向來很驕傲,偏偏幾個老主任都喜歡他。她以為墨深簡直是像極了林曉生。肖也說他這個徒弟宏才遠志,抱負太大,遲早要栽在某個人手裡。而這個人就是他的愛妻許知敏。誠如肖所說,墨深栽得很慘,半夜摸著妻子的手偷偷掉眼淚。因此墨家全家上下才如此緊張。 兩人邊說邊走回醫生辦公室。石青青拉王曉靜坐下,詳細解釋:「上午搶救,下午病情基本穩定下來。肖和我回不去,是因為墨家太過擔心。一群人應墨家要求在科室裡開了個小會。會議八點左右就結束了。我上去ICU處理點事,忙完下來看看許知敏,順便等蔣楠開車來接我。肖和曉生在主任辦公室裡不知聊什麼,據玲玲說,他們從八點談到現在沒見出來。」 「喔。」王曉靜定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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