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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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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動作一停,安之便也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大腿處他手傳來的炙熱感覺讓她剛平復的心又滾燙起來,她低下身想將「罪魁禍手」拉開,他卻剛好起身收手,急欲離開她以拉回如脫韁野馬急馳而遠的理智。錯身之間,她的唇以微妙得幾近於無的距離劃過他臉頰,若即若離、蜻蜓點水、一帶而過。 像突然有只蝴蝶落在他心尖尖上翩然起舞,他不想管她是誰,是寧小米,或是甯安之,他只知道眼前這個女子不經意間就能撩撥得他方寸大亂、理智全無。 「你……」安之哪還有提出疑問的機會,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傾身而來,任由他緊擁她入懷。 因為鞋子還陷在荷花池的淤泥堆裡,安之光著腳丫被抱回車裡後,就肆無忌憚地將腳高高擱在車前檔上。 她的臉還是一片緋紅,心依舊跳得飛快。想起剛才,她差點以為自己要被旁邊那人撲倒在荒郊野外,吃幹抹淨了。 幸好沒有。 她偷偷瞄了眼用心開車的某人。男人果然都是狡狐,捉弄她之後非但沒得到懲罰,還占了她一身便宜。現在更好,他臉上已看不出丁點偷腥的跡象,而她卻很沒用的還沉浸在剛才的甜蜜中,一想到此,安之就不甘心的踢了下車前檔。 「怎麼了?」他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 安之撇開頭,「哼」了一聲,不搭理他。 他笑著打開車載音樂,任那優美流暢的旋律將兩人緊緊環繞。 虞瑋韜言則有信,一氣送來了十雙鞋子,有涼鞋有涼拖,各色各式,一看就知不是便宜貨。 安之一雙雙試過來,發現每雙都很合腳,每雙都很符合她的審美觀。她心中頓時絲絲潤甜,抱怨的話聽起來都像抹了蜜似的:「你怎麼還真買了十雙?」 她以為不過一句玩笑,甚至沒當回事,連鞋碼都沒告訴過他。 「你不是說,守信是為人之本麼。」 安之抱著電話抓了抓頭髮,真是的,受之她有愧,折現她又沒錢,頗有些拿不定主意:「太多了,留下一雙,其餘的退回商場吧。」 「就算利息吧。」 「我又不是高利貸。」安之不滿地嚷了一聲。她是說過連本帶利之類的話,可從沒行過連本帶利這回事好吧。再說就算是高利貸,才幾天時間,本利也沒倒置成這種程度的。 「收著吧,我想看你穿上它們的樣子。」 安之難得的羞郝了下,只覺得臉陣陣發燙,可惜電話那端的人看不到。 美朵得知此事後,「嗷嗷」幹嚎了半天,捶胸自悔:「我當年怎麼就沒想到用這招呢?我當年怎麼就沒想到用這招呢?」 以拉拉之名、瓦解玻璃男的戒備,再在不知不覺間牢牢抓住帥哥的玻璃心。這出奇一招,顯然比她高明得太多太多。美朵一想到此,又幹嚎了一聲,轉過身對安之道:「甯安之,現正式任命你為我方軍師,以後出謀劃策赴湯蹈火,萬不能推辭。」 下午林總監不在,整個辦公室氣氛異常輕鬆,所以美朵才敢這般無忌。 一旁周晨嗤笑:「你暗戀虞總這麼多年,怎麼不早請安之幫忙?」 這話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氣得美朵變了顏色:「誰說我暗戀虞總了?」 「你沒暗戀虞總,當初跟施靜鬧什麼。」 「周晨!」都是一群不知真相就胡亂嚼舌根的人,美朵怒。 「算了,反正施靜也不在了,不說了。」周晨說著繼續伏案忙活,徒留美朵一人恨恨的,卻終是什麼也沒再說。 施靜與美朵的過往,安之並不想知道。她有她的煩惱。 工資發下來例行還了兩千進信用卡後,安之想了想,還是給清逸打了個電話。房子抵押的事,他父母尚不知情,但欠銀行的貸錢終究要還,唯一的區別是他們有一個緩衝的時間來尋找更好更妥貼的辦法,以期最大程度周全他父母的感覺。 清逸支支吾吾的推搡了下,老實交待利息的錢還差了點。安之看他這段時間還算老實,聽小劉說上班也比較勤懇,轉眼想到清揚,難免心軟,最後還是從自己不多的錢裡撥了一千給他,以解他當月還利息之急。 等清逸順利轉正,恒隆就會繳納一定數額的住房公積金,有了這個保障,加上工作帶來的穩定收入,到時候可以有很多方法解決目前的困境。比如賣掉原房,按揭換購一套新的房子;或者將房子倒賣一個來回,損失兩筆稅費。這兩個都是不錯的選擇,只是前者需要編織一個美麗的謊言,以免引起他父母的懷疑;後者卻需要找人幫忙套下房款,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其實思來想去,所謀一切不過為了不想清揚父母知情而已。兩位老人家勤儉甚至算是苛扣了一輩子,為的就是兩個兒子成才立家,然而遭遇清揚的意外打擊之後,安之深怕他們已經禁不起再一次的打擊了。 虞瑋韜雖不知安之所憂為何,卻將她的愁色看在眼裡。週末他特意驅車來到近海一處船上私房菜館,希望安之在美景佳餚中能舒下心來。 安之已經能坦然落座副駕駛座了。有時候恐懼是一條線,它橫在你面前的時候,你覺得它是一條跨不過的河,然而有天你邁步,才明白線終究只是線,再如何都不會成為河。安之便是如此,一腳邁出雖有磕絆,卻是再不致被沉溺淹沒。 她原本以為這個過程必會是反復且糾結的,所以心裡亦很感激虞瑋韜。然而她對虞瑋韜的滿腔感激之情,在看到帳單後,瞬間煙消雲散:「為……為什麼是我請客?」 有沒有搞錯啊?就這麼坐船上看看海景點幾個小菜,都快頂上她一個季度的房租了,安之看著那一串數字,眼珠子都要爆出來了。 「以前你幫我的時候,也都是我買的單。」 言外之意,現在他幫她,所以該輪到她來買單了?安之霎時淚奔:「可是今天的地點是你挑的啊。」 既然她請客,合該由她挑地點才是。 「我問你的時候,你說隨便的。」他好像沒看到她垮著的臉,好心解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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