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重少年·雙重少女(81)_七根胡

八十一

　　栗輕輕地推開門，小心地湊近另一扇門，拉開一道縫兒朝門後望去。

　　一陣陰風吹了過來，吹起了栗額前的長髮，他的目光卻沒有任何變化。

　　千葉強忍著內心的噁心，繞過房內的血跡，貼近栗。

　　栗拉開了那扇門，千葉又看到一條長長的走廊。這走廊的兩旁看不到任何景象，只能看到整齊的房門，每個房門上都寫著名字。

　　「這些名字會是剛才聚會那些人的嗎？」千葉問栗。

　　栗沒有出聲，只是向前走著，邊走邊看著那些人名。

　　千葉沒有再提問，邊走邊獨自想著。每個月這些人都會消失一晚，他們的家人沒人知道他們去哪兒，難道他們都是住在這裡嗎?

　　栗突然停了下來，隨即他用一種驚訝的目光看向千葉。

　　千葉不明白栗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

　　栗卻馬上就給了千葉答案，他的手指向身旁的門牌，上面也有一個名字。

　　千亦！

　　「爸爸……」千葉驚得說不出話來，「他曾經也來過這裡？為什麼？」千葉感到非常震驚，她想起母親曾經說過爸爸每個月都會在外面住一晚上。難道，爸爸每個月都是來參加這個聚會？難道爸爸跟這個神秘的組織有關？千葉不敢再想下去，她用力推開了那扇門。

　　房間很簡單，四面無窗，只有一張單人床和一個枕頭、一床薄被，床頭燈亮著昏暗的燈光。旁邊還有個小隔間，裡面是衛生間，除此之外，裡面什麼都沒有。

　　栗觀察著這間房，希望從中能找到些線索，而千葉卻走到床前，輕撫著那張床：「爸爸在這裡睡過嗎？」她輕輕地坐在床上，眼中不知何時已經飽含淚水，她極力控制，不讓淚水滴落。

　　栗看向千葉，他瞭解此時千葉的心情，但他卻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走廊裡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只是那腳步聲聽起來異常緩慢，似乎在試探，又似乎在等待。

　　栗是第一個沖出去，在沖出去的那一刹那，他對千葉說到：「你待在這裡，哪裡都不要去，等我回來！」隨即，栗的身影就消失在門口。

　　千葉沒有動，靜靜地躺倒在床上。「爸，您真的在這張床上睡過，對嗎？」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爸，您真的回不來了嗎？就像姐姐一樣……」千葉閉上了眼鏡，淚水自她的眼角滑落。

　　走廊裡並沒有人，剛才響起來的腳步聲也在這個時候消失。栗真的感覺很納悶，他停在門牌上寫著「蘭采」名字的門前，隨即試著推了一下那扇門。

　　門裡的結構跟千亦房間的一模一樣，也沒有人。

　　栗又試著去對另一扇寫著「張宇」名字的門，發現依然是一樣的，依然沒有人。

　　栗試著推開了兩旁好幾扇門，卻發現門內房間的結構全是一模一樣的，全都沒有人。

　　沒有人？這真的是件很奇怪的事，如果剛才聚會的那些人在此休息的話，那麼房間裡應該是有人的……

　　栗陷入沉思。

　　眼淚繼續在流，千葉平靜地躺在床上，她想要感覺爸爸的存在，想要感覺曾經擁有的那份溫存，想要感受爸爸還活著……

　　「小葉！」

　　「爸……是您在叫我嗎？」

　　「小葉，離開這裡，趕緊離開這裡！」

　　千葉的心突然緊了一下，那個聲音為何如此清晰，那個聲音為何如此真實，難道這不是幻覺？

　　千葉猛地睜開眼睛，在坐起身的那一刹那，她的整個身子都僵住，她竟然看到了……

　　「爸爸——」千葉失聲叫道。

　　千亦就站在隔間門口，他的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他身體僵硬，就那樣呆呆地看著千葉，他的手一直指向千葉：「小葉，快離開這裡，離開栗！不要接近他！」不，他的手看起來更像是在指千葉身旁的什麼東西。

　　「爸——」千葉從床上下來，正要接近千亦的時候，床頭燈突然滅了！

　　「爸——爸——不要走！爸——」千葉在黑暗中沖向前方。

　　栗猛地抬起頭看向走廊前方：「剛才是……千葉在叫！」栗想也沒想就沖向了千葉所待的那個房間。

　　房間很黑，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栗看不到千葉，他的心已經揪到嗓子眼處：「千葉……」

　　沒有人回應。

　　「千葉——」栗擔心得快要發瘋了，他大吼著，「千葉——千葉——」

　　床頭燈在這個時候突然又亮了起來。

　　栗終於看到了千葉，她就跪在地上，呆呆地跪在那裡，呆滯的目光中看不出任何表情，她的面頰上還殘留著淚水。

　　「千葉！」栗沖上去扶住她的肩，擔心地問道，「出什麼事了？你還好嗎？」

　　千葉慢慢移動著自己的目光，當移向栗的時候，淚水油情不自禁地自她的眼中湧出：「我看見……我爸了……」

　　栗驚怔。

　　千亦出現過？

　　死人是不可能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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