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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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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撥了劉離的號碼,"鈴……"那邊傳來接通的響聲。 "喂,你在哪裡?"劉離的聲音傳了來。 "我,我這裡好像有小偷,你快來。"她低聲說道。 "……"那邊停了兩秒,傳來劉離的笑,"你說的小偷好像是我,出來吧,我在門口。" "你怎麼來了?"秦郡開了門,出到走廊,往下望。 "我不放心,來看一下。"劉離揚起手中的鑰匙,"這是早上我在山上撿到的,丁薇的鑰匙,還給你。" "怎麼,你下班了嗎?"秦郡走下樓,瞧了一眼掛鐘,差不多十二點了。 "還沒呢,我是偷跑過來的,他們都不知道。"此時,劉離已脫下雨衣和濕鞋,放在門廊角落裡,另拿了雙布鞋穿了進來。"怎麼樣,你一個人在這兒,怕嗎?" "怕倒還不至於,我剛喝了些酒,睡著了。" "難怪我打電話都沒有人接,我還以為出事了。" "你打電話了?我的手機怎麼沒顯示?" "我打的是固定電話。" "哦……"秦郡說道,"怪不得,固定電話好像壞了,老是不通。" "可能暴雨把電話線刮斷了吧。"劉離換了個話題,"我這麼晚來,是有件事想不通,過來看看。" "什麼事?" "傍晚的時候,我收到石玨寄給我的一封電子郵件。" "石玨?"秦郡吃了一驚,"他怎麼會寫信給你?" "你別急,聽我說嘛。"劉離一邊說,一邊戴上手套,"那封電子郵件可能是他生前寫好,指定時間定時寄來給我的,也就是說,他料到自己可能有危險,可能會死於意外,所以,他把他調查到的一些資料藏了起來,信上說,只要看到那些資料,就能知道是誰殺了他。" "這麼說,他不是死於意外?" "這就是我急著來這裡的原因,我怎麼也想不通,他是被人殺死的推測,因為種種跡象都表明那是一宗意外,不是謀殺。" "他說的資料藏在哪裡?" "你跟我來。"劉離把秦郡引到一二樓之間的轉角,在木制的牆上摸索著,來回叩擊,試了幾次,終於敲開暗門,一個窄小的井狀暗室現於眼前。"你也一塊兒下來吧。"他說道,"我拿取犯罪證據,要有一個見證人,你給我見證一下,證物的完整。" 秦郡跟著他下了暗井。 井下另有一道石門,推開來,兩人走了進去,為防止石門合閉,劉離用碎石塞在門底,使它動彈不得。 暗道悠長,不知通向何處。兩人拿著大號手電筒,一齊照射,也探不到盡頭。 "還要走多遠?"秦郡有些發怵。 "我也不知道。"劉離安慰她,"既然來了,就把資料拿回去吧,對石玨也好有個交代。" 經他這麼一說,秦郡只得鼓起勇氣往前走去。 暗道似一個天然地洞,自然形成。洞壁上爬滿植物根須,許多蟲子穿梭其間,忙亂奔走。扭擺曲行的多足蜈蚣,指甲蓋大的硬殼蟲,灰白絨毛的蜘蛛,還有些叫不上名來的醜陋蟲子,大大小小,縱橫密集,在泥石縫裡蠕蠕亂爬。不時有一些附在洞頂植物根須上的蟲子被光線所嚇,掉了下來,落在兩人的肩背頭頂上。秦郡拼命忍著才沒有叫出聲來。 越往前走,蟲子越多,地面也越顯潮濕,雨水已浸潤了進來,大批的蟲子瘋狂逃竄,偶爾還有一兩隻老鼠夾雜在逃亡的行列裡,飛快跑過。 秦郡被嚇得失聲驚叫,差點想掉頭回去,所幸的是,他們已來到了地道的盡頭。 "東西就放在這裡,你忍耐一下,我們拿了就走。"劉離說道。 立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大塊木板,劉離推了推,那木板好似推拉門,向一側滑開去,露出屋內景象。 秦郡瞪大眼睛望著面前的一切,有些難以置信,怎麼?他們在地道裡走了半天,又回到了小樓?她見過這房間,這是柳淑賢的臥室,位於三樓。按照方位來看,她與劉離所處的位置應該在三樓的窗外,可他們明明站在地道裡。 "有人偽照了柳淑賢的臥室。"秦郡猜道,"她也是被人殺死,佈置成意外死亡的?" "也許吧。"劉離走進房間,臥室門半開著,能夠看到外邊的通道。"石玨說,那資料就放在通道盡頭的櫃子裡。"他帶領著秦郡,轉過拐角,眼前現出個窄小櫃子。 "是那裡嗎?"秦郡問。 "嗯,應該是了。"劉離打開櫃門,裡邊卻空空如也。"石玨說,資料就放在這櫃壁下邊,有個暗格。"他正要俯身進去,又縮了回來,"你來拿吧,這櫃子太小了。" 秦郡不假思索,上前一步,蹲進櫃裡,在櫃壁底板上來回地摸索,"怎麼沒有?" "把電筒給我。"劉離說著,從她手裡拿過電筒,兩束光柱一齊射到底板上,"你看,這邊,下邊,好像有什麼東西。" "哪裡?"秦郡伸手去摸,倏地眼前一黑,櫃門合上了。"你幹嗎?"她驚問道。 劉離沒有回答,他鎖上了外邊的插銷。 門縫下,電筒光柱在移動,一會兒,轉角那頭傳來拖動東西的聲音。劉離把早已準備好的一大麻袋泥土堆靠在櫃門上,這樣,即使秦郡掙脫插銷也沒法把門推開。 "劉離!快開門!"秦郡拍著櫃門叫道,可任她怎麼叫,劉離就是不吭聲。泥袋子堵在門外,門隙間只剩微弱的一點光,秦郡還來不及弄清這是怎麼一回事,那點微弱的光芒也消失了。她不停地拍門,驚慌大叫,外邊卻一點聲息也沒有,劉離走了。 暴風驟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雷聲轟響了一陣,往石溪山背後移去。瞬間,一道閃電照亮了天地,天地慘白,石苑小樓也被這瞬息的光芒照亮了,一刹那之後,它又隱入黑沉中,就連那原先亮著的,大廳的燈光也熄滅了。就好像,這晚從未有人來過。院門緊鎖,門前的腳印已被暴風雨沖刷了,無蹤無跡。 山坳裡,樹林邊,好幾處房屋仍亮著燈,石溪小學、林場倉庫,還有一座廢棄的養馬棚,都被騰空出來暫作村民安置點。 除了小孩和帶病的老人,大部分的村民都沒有睡,即便躺在床上,也難以入眠,每個人都在惦念著那慘遭風雨蹂躪的家園,盼望著天色能夠早些亮起,回去看看,房屋是否還在。 沒有入睡的人們聚在一個房間裡,喝酒抽煙,談論天氣。眼看著雨勢漸小,坐不住的人們都往院外擁去,想回村寨察看災情。 院門邊,用帆布搭了帳篷,暫作治安亭,王昭值勤,他好說歹說,把人們勸回屋裡,一抬頭,看見劉離走了來。 "你去哪兒了?"他問。 "剛才下大雨,我被攔在林場那邊了。"劉離問,"這邊情況怎麼樣?" "還好,沒什麼事。" "這就好。"劉離脫了雨衣坐下,"你去睡一會兒,三點鐘來換我。" 小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涼風陣陣,山谷中偶爾能聽到一兩聲蛙叫。 時間流轉到淩晨兩點,那些閑坐聊天的村民也漸生倦意,相繼睡了,而另一些人,卻仍奔忙在工作崗位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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