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物女的春天(61)_夜纖塵

六一

　　「嗯，分了！不說了，不說了！」蘇錦一想到陳莫就覺得頭痛、心痛，連連對她擺手說，「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了，否則，我會把你掃地出門的。」

　　「那……這張照片呢？」一頭霧水的薇欣不合時宜地舉著手中的照片問。

　　「放著吧，說不定以後人家想起來要回去，萬一我跟人家說丟了，顯得我多小心眼啊！」蘇錦掄起掃帚對著地板一陣狂掃。

　　薇欣當時沒能埋解她這句話的意思，仍舊是舉著照片傻愣在那邊嘟囔著說：「哪跟哪啊這是？什麼邏輯？」她話音未落，蘇錦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她們店裡的第一筆單子。接下來就見兩個人抱在一起狂跳狂笑，室內凝重的氣氛馬上被歡欣喜悅替代。十月十九日，讓人記憶深刻的一天，特別是蘇錦！

　　9

　　十一月一日，她們的歡樂休閒食品小屋終於開張了。那天張天偉捧著花籃一過來就說這日子怎麼選得這麼不好，全是單號，應該是光棍節吧？

　　薇欣一聽那個氣啊，抬腿狠狠地踩了他兩腳，咬牙切齒地說：「這都是什麼年代了，還迷信這些？你笨啊，光棍節是十一月一號？我就覺得這日子不錯，一切從頭開始，我們的生意要一飛沖天、一帆風順外加一本萬利！」

　　「真夠貪心的啊，還一本萬利呢！」張天偉拿手刮著她小巧的鼻子寵溺地說。

　　旁邊的蘇錦看著他們兩個旁若無人地調情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往日陳莫對她的種種好一時湧上心頭。有時候感情真的很脆弱，一不小心就碎了，稀裡嘩啦地摔了一地，就算想修補也無從著手。

　　「小姐您好，這裡有一對花籃請您簽收一下。」她正站在櫃檯裡發呆，見門前站著一個瘦瘦小小的男子，旁邊還放著一對長式大花籃。

　　蘇綿見狀忙走過去在單子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待那人走後她搬過花籃一看．彩色的飄帶上寫著這樣兩行禮詞：「生意如同春意滿，財源更比流水長。」而落款處寫著「陳莫」二字。看到這個名字，蘇錦殘存的一絲期待瞬間消失殆盡。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討厭見到她，連送個花籃都是讓別人代勞，對她來說真是悲哀！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或許早該放棄了，原來一直壓在心底裡的那份希冀讓她覺得自己很可笑、很可憐！不過還是要在心裡謝謝他一直以來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在她最無助的時候，都是他陪她度過的。他是天上派來的天使，幫她渡過難關後就揮著翅膀飛走了。

　　「恭祝開業大吉！」冷不丁面前出現一束潔白的百合，抬頭一看花束後面是一張爽朗帥氣的臉。

　　「謝謝！人家都送花籃，你怎麼這麼小氣，就送一束花？」蘇錦拿起花束往他腦袋上一砸沒好氣地說。

　　陸明宇呵呵一笑說：「小姐，我今天可是要加班的，現在是冒著被開除的危險來恭喜你的！車還是我向別人借過來的呢！」他邊說邊指著路邊停著的一輛藍色東風標緻。

　　「你不是存了好多錢了嗎？幹嗎不自己買一輛，天天借別人的車開，真夠好意思的！」蘇錦瞥了他一眼揶揄道。

　　「看看經濟形勢吧，如果很快能恢復過來，我就跟人合夥辦個公司，如果不行，那我真的會考慮買輛車！」陸明宇低頭想了想，又指著她這間小食品屋說，「你看看你，都開始當老闆了，我也不能落後啊！」

　　蘇錦聽後忍俊不禁，一把將手裡的花束扔到他懷裡說：「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我這只是小打小鬧，哪裡比得上你啊！趕緊回去吧，以後要是真買車了別忘了來幫我送貨。」

　　「明白了，我今天回去就考慮一下你的建議，乾脆以後我過來幫你打工得了，送貨員，怎麼樣？」陸明宇一邊將花塞到她手中一邊對她眨眨眼睛，嘴邊的笑意卻更深了。

　　「我看還是算了吧，咱們這小廟容不了您這尊大神！您還是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吧！」蘇錦接過花低頭嗅了嗅，淡淡的清香，卻比不得茉莉的清雅。那次她過生日時，陳莫僅送了她一小束潔白的茉莉，這世上越是簡單的東西越讓人覺得舒服。

　　陸明宇也是個明白人，這弦外之音他豈能不懂，於是向她爽朗一笑便揮了揮手上車走了。蘇錦捧著花目送他離去，看著那輛藍色的小車漸漸遠離視線，這才輕歎了一口氣，這才不過一年的時間，他與徐小然就分了。有時候想想，真是世事無常，而自己又何必執著地追求所謂的天長地久呢？那些不過是少女時代做過的天真的夢而已！就在她一臉茫然地站在路口時，卻渾然不知停在斜對面的那輛銀色寶來朝著相反的萬向疾馳而去。

　　10

　　到了傍晚，薇欣與蘇錦將一切收拾停當後就關門回家。吃完晚飯後算了一下當天的營業額，並上網查收電子訂單。因為剛剛開業，所以店內的生意較為冷清，不過網上倒還有一兩張過百的單子。兩個人照著單子將貨分好後，一起憧憬了美好的未來便各自休息了。這些天來兩個人為了開店的事情忙得暈頭轉向，特別是蘇錦，十月份一邊要忙著帶新人一邊忙著籌備工作，只恨自己沒有分身術。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讓她沒空去想陳莫的事情，至少忙起來顧不得傷心。

　　或許是今天收到陳莫送來的花籃的原因，蘇錦心慌意亂得睡不著覺。靜靜地聽著對床的薇欣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她內心有一點羡慕有一點嫉妒。為什麼薇欣會碰上張天偉這麼好的人？記得他們以前吵架後，無論是哪一方的錯，張天偉都會在三天之內登門認錯。然後他再用強大的糖衣炮彈攻勢，不出一周肯定將薇欣哄得開開心心，最後二人又和好如和。與薇欣相處這麼多年，這樣的戲碼她不知看了多少遍，看到最後都變得麻木了。而現在，她多麼希望這樣俗不可耐的戲碼也能發生在陳莫身上，只是他已經連見她一面都覺得多餘了！

　　寂靜的深夜讓她越發覺得彷徨無助，眼睛一閉腦海中全是陳莫親切和藹的笑容，耳邊似乎還能聽見他溫柔地喚她「丫頭」。在床上輾轉反側，實在睡不著的她摸索著打開電腦、插上耳機看停下來很久沒有看的《名偵探柯南》，一集接一集地看下去。

　　薇欣睡得迷迷糊糊時，隱約聽見有細微的抽泣聲，睜開眼晴一看，只見對床的蘇錦正對著電腦不停地抽泣。嚇得她連忙坐起來打開電燈怯生生地問：「樂樂，你怎麼啦？半夜三更的怎麼不睡覺？」說實話，這些天看蘇錦這麼硬撐著真讓她心疼，現在見她哭了出來反倒放心了。

　　「秀一死了，赤井秀一他死了，他被人打死了！」見薇欣醒了，蘇錦無所顧忌地大哭起來，邊哭邊喃喃說道。

　　「大半夜的誰死了？那個秀一又是誰啊？」薇欣被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拼命地在腦海中搜索著她口中那個名叫秀一的人的資訊。

　　蘇錦拿起床邊的紙巾抹著眼淚說：「就是那個FBI啊，被人稱為銀色子彈的那個超級厲害又很帥的男人！」

　　經她這麼一提示，薇欣才想起來柯南裡有這麼個人，那個像陳莫的人。她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到她床邊坐了下來語重心長地說：「樂樂啊，不是我說你，你真的是太能忍了。到現在你都不肯跟我說是怎麼回事，你太不夠朋友了，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有什麼事情可是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哪有什麼事啊？我只是覺得他死得太慘了，原本我還抱著一絲希望，以為他不過是採用了一些計謀。誰知他就這麼死了，一槍打中肺部，一槍打中頭部，然後汽車爆炸，後來連最後一點希望也被打破了，警署的鑒定結果是現場殘存的一隻右手指紋竟然與秀一的相同，為什麼這麼厲害的人會死掉？我不甘心啊……」蘇錦邊說邊哭，最後變成了號啕大哭，讓人見了心生不忍。

　　「蘇錦，你這個笨蛋！與其現在為一個虛擬人物傷心，不如去想想你自己的事情。難道你就想一直僵下去嗎？難道你真的可以放下嗎？難道你就不想主動挽回嗎？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不說清楚都別睡覺！」薇欣明白蘇綿是潛意識裡把這個虛擬人物與陳莫聯繫在一起了，她明明是在為分手的事情傷心，她明明是想他想得要命，可是她一直不肯面對地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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