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物女的春天(49)_夜纖塵

四九

　　她正站在門邊發呆，忽然聽見手機響，下意識地拿出手機按了通話鍵。「丫頭，你在哪裡呢？」電話那頭傳過來陳莫焦急的詢問。

　　「你等一下，我馬上過去。」伸頭望見大門外停著一輛銀色寶來，蘇錦回了一句便匆匆跑了過去。

　　「想去哪吃飯？」蘇錦剛一上車就聽見陳莫轉過頭問她。

　　還深陷在剛才的思維中的蘇錦看上去悶悶不樂的樣子，懶洋洋地甩出一句：「隨便吧！」

　　「心情不好？其實你不用太在意，以後升職的機會有的是，況且現在新區這邊很多家電子公司都在苦苦支撐，或許再過不久一些公司會面臨倒閉的危險。所以你們公司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等度過了這段低迷期一切都會好的。」見她不開心，陳莫邊發動車子邊勸慰她說。

　　「嗯，我明白！今天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就算討個吉利，我們去喜洋洋吃吧！我有點想吃那裡的萊粥了，還有那裡的玉米烙也不錯。」聽著他語氣柔和地寬慰自己，蘇錦心裡覺得暖暖的，有幾分感動有幾分羞愧。明明跟他在一起，心裡卻想著另一個人，真是太不應該了。

　　「好吧，我們就去那裡。」陳莫淡淡一笑，加快了車速向市中心駛去。

　　好在不是週末，一到那裡就有空座。陳莫一般不太喜歡這種太過熱鬧的場所，不過蘇錦要來，他也只好奉陪。因她心事重重，這頓飯吃得很安靜。陳莫吃飯一向很快，吃完後就要了杯茶邊喝邊看著她專心致志地喝粥。他喜歡看著她慢條斯理地用餐，那樣子看上去像是在用心品嘗每一口食物，也喜歡她俏皮地笑著叫他「大叔」的可愛模樣，還喜歡她靠在沙發上微閉著眼睛一臉滿足地曬太陽的樣子，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吧？他確實喜歡她到無法自拔，從兩三年前捕捉到她燦爛笑容的那一瞬間，這一直是他深藏在心底裡的秘密。

　　吃完飯送她回家的路上，蘇錦一直默不做聲。直到車開到了社區樓下，蘇錦準備打開車門時突然轉過身定定地望著燈光下他俊朗的面容問：「大叔，說實話，你到底是喜歡我哪裡？」

　　看著她鄭重的表情，陳莫來不及體會這句話更深一層的意思老實地答道：「這個我還真不太會講，喜歡跟你在一起時愉快的感覺，喜歡看著你吃飯、喝湯，喜歡看著你微笑、沉思甚至是發呆！」他說完竟然像個大男孩般靦腆地笑了起來。

　　「真是奇怪，現在的男人不都喜歡美女嗎？像薇欣、徐靜她們那樣有女人味的美女。」不知為何，聽著他語無倫次的告白，蘇錦卻覺得心裡沒底。有時候人就是這樣，明明知道幸福就在眼前，卻怕它隨時會消失，所以要不斷地去確認再確認。

　　「丫頭，你不像是會胡思亂想的那種啊？你不用懷疑，在我眼裡你就是美女，很特別很可愛很有主見的美女！」陳莫一字一板地說完，探過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雖然車內的冷氣打得很足，但蘇錦還是能感受到他雙唇的灼熱，一切美好得就像做夢一樣，她寧願永遠不要醒來！

　　30

　　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就到了全國人民翹首期盼的奧運會。因由蘇錦家裡沒有電視機，所以陳莫好心邀請她到他家去看開幕式。跟陳莫相處了這麼久，他從來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所以蘇錦很爽快地答應下來。當天晚上，她穿著長長的卡通睡衣趴在沙發上看電視，而陳莫則是中規中矩地穿一件大大的T恤,

　　一條白色中褲坐她對面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螢幕。其間，蘇錦時常偷瞄著他的表情，卻始終見他專心致志地在觀看著節目，恨不能連眼睛也不眨一下。看到精彩之處，還忍不住發表幾句感歎，聽起來卻像是在自言自語，像個大男孩一般，完全沒有往日的內斂與沉穩。她突然發現，就這樣默默地看著他，也是一件溫馨幸福的事情！

　　第二天是週六，當她還像往常一樣賴在床上準備開始第一輪的回籠覺時，突然發現不對勁。淡藍與乳白相間的海洋式室內格調與她家的米色的鄉村風格完全不同，驚得她立即從床上彈了起來，愣了半天才想起這裡是陳莫家。

　　想到咋晚看著電視就迷迷糊糊地趴在沙發上睡著了，朦朧中記得有人將她抱起放到床上，而且她還能清楚地記得那個人在她額上留下一吻。回憶到這裡，蘇錦全身的血液不由自主地往上湧，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完了，這下丟人丟到家了！」骨子裡保守傳統的她低歎一聲倒回床上，將空調被拉至頭頂暗暗地咒了一句，「肯定是腦子進水了，才會跑到別人家來過夜！」這下可好，大腦徹底清醒了，怎麼睡也睡不著，又不好意思起床，要瘋了！她靜靜地躺在床上，聽著壁掛式空調發出的輕微的聲音，心裡不停地安慰自己：「我是21世紀的大好青年，沒必要像從某朝穿越過來的、頭腦被禮教禁錮的古人一樣。反正又沒發生什麼，一定要保持鎮定、表情一定要自然，這樣才像正常的現代人嘛！」

　　對於自己這樣的反應，蘇錦認為肯定是因為做幹物女的時間太久了，跟不上時代潮流了。在自己諸多奉子成婚的朋友中，她果然是夠純潔、夠保守、夠乾巴巴的！

　　她躺在床上找了無數個安慰自己的理由，向自己列舉了現代社會男女之間無數個開放的例子，一顆心總算是平靜下來。可是當聽見輕輕的敲門聲時，她還是忍不住緊張地將自己蒙在被中裝死。

　　「蘇錦，已經八點多了，還沒醒嗎？」陳莫敲了一會兒門，見裡面進什麼動靜便高聲問道。

　　人家已經發話了，再裝死就說不過去了，蘇錦只好掀開被子應了一聲。側耳聽著他腳步聲漸遠這才從床上爬了起來，翻開自己的包找了一陣也進見著那件淺藍色的短袖，估計是昨天走得匆忙落在家裡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可愛的牛仔短褲套上，穿好後她打量著自己這身奇怪的裝扮又開始猶豫起來。晚上燈光較暗，穿著這麼可愛的睡衣倒沒覺得什麼，可是大白天穿著睡衣在別人家晃來晃去真覺得彆扭。

　　「怎麼還沒起來？又睡著了？」過一會兒，陳莫又走到門邊敲了敲門問道。

　　蘇錦穿著睡衣走到門邊拉開一條縫小聲地說：「我把短袖扔家裡了，沒衣服穿了，也不知昨天洗的衣服幹了沒有。」

　　「應該還沒有幹吧，現在陽光太烈，不可以把衣服直接掛出去曬。」陳莫認真地向她解釋著衣服沒幹的原因。

　　「怎麼辦啊？我不習慣大白天穿睡衣，那我能不能等衣服幹了再出去？」實在不好意思穿睡衣示人，蘇錦自己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

　　陳莫無奈地輕歎了一聲，用手指了指屋裡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到衣櫃裡隨便找一件我的衣服來穿。」

　　「哦，好的，這樣總比穿睡衣好。」蘇錦恍然大悟，點頭如搗蒜地回應著，立即關上門沖到衣櫃中一陣翻騰，終於找到一件米色的T恤。

　　穿好衣服推門出去一看，右方的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陳莫正捧著一大盒牛奶往桌邊走來，見她終於打開房門走了出來，淡淡地對她笑著說：「你可真是千呼百喚始出來啊，還不快去刷牙洗臉準備吃飯？」

　　蘇錦見他嘴角含笑不停地打量著她，瞬間臉漲得通紅，拉著長得可以當短裙來穿的T恤解釋說：「我只穿一小會兒，等衣服幹了就還你！」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溜到了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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