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物女的春天(26)_夜纖塵

二六

　　14

　　剛推開門，就聽見其他包間裡傳來一陣如野獸號叫般的聲音，看來包間的隔音效果不太好。蘇錦搖了搖發沉的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頭向四周看了看，眼前有些模糊不清，手扶著牆壁走了兩步，感覺就像踩在棉花上一般，整個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墜。她只好順著牆緩緩地蹲了下去，將頭靠在微涼的牆壁上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蘇錦？！」閉目養神之際，忽然耳畔傳來一聲熟悉的輕喚，剛睜開眼睛就看見那張親切溫暖的面孔。

　　「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這裡？喝酒了？！」

　　「洗手間，我得去……」蘇錦感到胃部一陣翻滾，急忙用手捂著嘴巴，剛一直起身就感到一陣眩暈。

　　「我帶你去吧。」陳莫濃眉一皺，扶住她往拐角的衛生間走去。

　　將胃中的那些液體吐出來後，蘇錦拉下馬桶蓋沖了水，蹲在地上好半天才漸漸清醒過來。腦海中浮現的全是陸明宇與徐小然幸福的笑容，還有徐小然放在QQ空間的婚紗照，照片上的他們很般配。

　　狠狠地甩了甩頭，撐起身走到洗手台前打開水龍頭捧起涼水洗了個臉。望著鏡中兩頰緋紅的自己，又回憶起冬日裡火鍋店門前的那個吻，輕柔而溫暖，直到現在心中還有一絲悸動。

　　「蘇錦，你沒事吧？」她正站在鏡前發呆，卻聽門外傳來陳莫焦急的聲音。

　　將淩亂的頭髮理了理，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打開隨身帶的包包取出一粒口香糖嚼了起來，然後拉開門笑著回答：「沒事了！」

　　「要回家嗎？我送你。」陳莫走上來，摸了摸她冰涼的手問。

　　「我要跟薇欣說一下再走。」

　　「不用這麼麻煩，電話裡跟她說也一樣。她怎麼能讓你喝這麼多的酒？」陳莫的口氣聽起來有些不悅，不由分說攙著她往樓下走去。

　　陳莫將昏昏沉沉的蘇錦扶到了後座，從後面拿了個靠墊讓她枕在頭下，直到她安穩地睡下才發動車子往她家開去。他抬手看了看表，已經淩晨一點了，路上往來的車輛雖然較少，但他還是把車子開得很慢，生怕後座的她感覺不適。

　　「夜夜想起媽媽的話，閃閃的淚光……」他正專心地開著車，耳邊突然響起老歌《魯冰花》的調子。側耳一聽是從後座蘇錦的白色包包裡發出來的，顯然對方很有耐心，歌曲連續唱了近一分鐘才停下。

　　從後視鏡看她睡得正熟絲毫沒有被這歌聲打擾，陳莫這才松了口氣繼續開車。他剛把車轉到濱江大道，又聽見她包裡的手機響個不停，而且對方像有急事的樣子，一連打了幾遍。好在快要到她家了，陳莫狠下心將車子開得飛快，不一會兒便到了她家樓下。

　　當他把車停好的時候，包裡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探過身碰了碰她，但她只是稍稍動了一下便沒有動靜了。沒辦法，只好拿過她的包包取出手機一看，螢幕上顯現出「老媽」兩個字。陳莫一看，覺得一定是家裡有急事，趕緊下了車打開後面的車門將她搖醒。誰知手剛觸到她的臉，感到一絲微涼，而她正將頭往臂彎裡縮。

　　「蘇錦，你媽媽打來的電話，快點接吧！」難怪她聽到聲響一直不動，原來是躲在後面偷偷地哭泣，為什麼幾次載她都見她掉眼淚？陳莫內心驀地一痛，忙將手機遞到她手邊。

　　蘇錦接過手機看也不看便按掉了，隨後索性關了機。她現在雖然頭昏腦漲，但還是知道老媽不停地打她電話的用意。

　　陳莫見她把手機往車內一扔，接著又縮在後座上動也不動，無奈地歎了一聲，拉了拉她的衣袖說：「到家了，我扶你上樓。」

　　蘇錦低低地哼了一聲，慢慢地坐起身，微眯著眼睛看了看他，嘴角扯出一抹淺笑說了聲：「謝謝！」接著便由他扶著往樓上去了。

　　靠在他身上的時候，鼻尖又聞到清新的青草氣息，耳邊傳來他渾厚溫和的聲音：「小心……抬左腳……右腳……」

　　好不容易到了三樓，陳莫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而蘇錦此時已經軟軟地靠在他肩上，一隻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的後擺。

　　「丫頭，門鑰匙呢？」深吸了一口氣，陳莫拿過她手中的包包翻找著，好在包包較小，一下子就找到了。

　　本以為將她送到家便沒事了，誰知剛將她扶到床上就聽她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嘴裡嘟嘟囔囔不知說些什麼。陳莫見她醉得厲害，到廚房倒了些醋讓她喝了，接著又給薇欣打個電話讓她不要擔心。待蘇錦哭得累了，又將她喚起來讓她喝了一杯水才讓她睡去。見她睡安穩了，陳莫一顆心才放了下來，抬頭見對面的床上竟然擺著他送的那只玩具熊，靠著牆邊坐著，旁邊還放著那個相架。

　　陳莫情不自禁地走了過去坐了下來，拉過毛茸茸的玩具熊看了看，上面還有一股甜甜的香味，有點像小孩子用的孩兒面大王的味道。看到這熊就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那時候在門口見她抱著這只熊在櫃檯前晃來晃去，有一種鄰家小妹的感覺。後來又見她拿著它翻過來倒過去地找標籤，看完後還生氣地將它放了回去，最後還不忘站在櫃檯前對著它做鬼臉，那樣子像個天真可愛的孩子。又或許那次並不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看著相框裡那個在海邊奔跑，閉著眼睛一臉陶醉地大笑的女子，心中突然湧上一股異樣的感覺。轉頭看了看縮在床上熟睡著的她，他嘴角微微上揚輕輕地說了句：「小丫頭！」說完將東西放回原位，輕手輕腳地帶上門下了樓。

　　15

　　第二天早上，感覺頭痛得厲害，忍受不了這種感覺的蘇錦連忙起來沖了個澡，洗到一半的時候才想起昨晚媽媽曾打過電話來。想起以後一定又被她的嘮叨折磨，她的頭就更痛了。

　　洗完澡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開機給家裡打了個電話，當聽到老媽尖叫著批判她的時候，她忙將手機拿到距離自己一米開外的地方，然後端了杯子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等聲音變弱的時候她才抓起來慢慢解釋了一番。

　　「哼，果然不出我所料。」掛了電話後，蘇錦一個頭早變成兩個大了，老媽她果真是聽說了陸明宇結婚的事情了。隨後她翻了翻未接電話，看著薇欣熟悉的號碼這才想起來她竟一夜未歸，胸中立即湧上一股怒意，隨手撥了個電話給她。

　　「喂，你打破紀錄了哦，到底是怎麼回事？」此刻她理直氣壯、聲音響徹雲霄，這一次一定要好好給她上堂「政治課」。

　　「有老大在，我哪敢回去啊？」薇欣的聲音聽起來透著些古怪。

　　「老大？什麼老大，你這是什麼藉口？」

　　「他不在嗎？我怎麼看到他的車停在樓下？」聽她的聲音越來越大，薇欣也不甘示弱地大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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