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路陰陽(103)_老頭兒怕過年

一〇三

　　第八十五章鬼府小宴

　　「此菜名曰『步入』，乃女子之小腳洗淨之後用人乳清蒸，味道很是爽滑，天師先請」劉判官還真是能言擅道邊請孫為民吃，邊講起了這道菜的的原由。原來，這腳就代表『步』的意思，這人乳的乳字取斜音就又得了個『入』字。這『步入』之名原來是這麼來的。

　　「客氣，還是等上滿了席再吃不遲」孫為民這個鬱悶啊，他真還沒膽量去吃人，但他也不好發作，只能先忍耐了。心想，人家怎麼說也準備了半天，不吃也要讓他們先把菜上齊在再推辭吧，這是禮數，不能剛上第一道菜就掃面子走人吧。

　　那劉判官一聽，忙又介紹起另外一道菜來「此菜名曰『天徑』，乃女子之脖，清蒸而來，軟嫩可口」這道菜沒用那劉判官解釋孫為民就知道了由來，脖子又稱做頸與頭相連，頭為天腳為地，這通天之徑，當然就叫『天徑』了。

　　就這樣，那劉判官就上一道介紹一道，只聽他道「此菜名曰『慈母峰』，乃婦人之乳清蒸而來，爛嫩如酥入口即化，真可說是世間美味」這道菜就更明白了，就是女人的乳房……孫為民四人真是越看越噁心，但又不好發作，只得繼續忍著。孫為民心道「這群孽障，真是傷天害理，哎，只是這裡少說也聚了上萬陰魂，我空有本事也使不出來啊！」這孫為民一點看不下去了，但他知道自己是打不過人家的，只好忍耐。

　　接下來的菜就更直白了，大盤子裡托著一顆冒著熱氣的人心，只見小鬼又拿了一瓢滾油往上一澆，呲呲的直冒白煙，這道菜叫『澆心』。緊接著一下道菜就是『裂肺』，就是一個血淋淋的人肺，也沒做什麼加工，直接就端了上來，只是在上面劃開了幾道口子。做成格子狀，聽劉判官講這是用手撕著吃的，看來吃的就是生腥之味。接下了的情景就更恐怖了，大大的盤子足站了小半張桌子，裡面放著完整的一副活人前胸骨，二十四條肋骨血淋淋的展現在人們面前，還冒著熱氣，一看就知道是剛從活人身上取來的。一見此物，王胖子就受不了了，竄了起來要發狂罵人，但讓老胡一把拉住了。王胖子一看老胡和小孫都對他使著眼色，就什麼也沒說，又氣呼呼的坐了下來，但眼中的怒氣盡露無疑。

　　一看王胖子發火，那李閻王和劉判官都是皮笑肉不笑的陪上了笑臉，而那趙天君則不懷好意的瞪了胖子一眼，目露凶光的樣子估計沒打什麼好主意。

　　「此菜名曰『淚兩行』，女人肋骨做成，無須烹調取之即食，很有嚼頭」那劉判官一看氣氛不好，馬上又介紹起了菜名。這個孫為民知道，兩排肋骨可不就叫『淚兩行』。

　　孫為民一看上了六道菜了，三道是蒸的，三道是生食，不由一愣心道「難道是傳說中的三三之宴？」

　　所謂三三之宴，就是由九道菜組成，三三得九之意，也稱『冥府小宴』。這大宴就是九九之宴，也就是要上八十一道菜。不管是小宴還是大宴，無一不是用活人的身體做成，是游魂惡鬼宴請賓客時開席用的，一般很少開大宴，開個小宴就很了不得了。

　　接下來真如孫為民料想的又上了三道菜，都是燉湯類的，這第一道菜名為『舉目』。就是用女人的小手燉成，一隻手上放一個活人眼珠，已手為舉上托雙目，故稱做『舉目』。這第二道菜名為『輕嘗』，是用人的腸子清洗乾淨後煮燉成的，名取斜音，清洗取『輕』字，腸子取『嘗』字，得名『輕嘗』。最後一道菜也是今天的主菜，名叫『無根水』，說白了就是燉小孩……只是這小孩是從孕婦肚中活刨出來的，並未降生，無根之意就從此來，沒有落地何來生根嗎。

　　看到此處，孫為民明白了，這九道菜完全是取自一個孕婦的身體。『步入』是用孕婦的腳和乳汁做成的，『天徑』是用脖子做的，『慈母峰』就是乳房了，這三道菜為『三蒸』也就是說都是用蒸的。

　　完了就是『三生』了，顧名思義就是三道生食。『澆心』『裂肺』『淚兩行』，這就是心，肺，和肋骨。再下來就是『三燉』，『舉目』就是用手和眼睛燉成。『輕嘗』就是人之大腸燉成。『無根水』就是燉胎中之小孩。看來這群惡鬼還真了得，怪不得這三位和孫為民四人坐一起一點也不害怕，原來，他們的膽子更壞而且更大……

　　「步入天徑慈母峰，澆心裂肺淚兩行，舉目輕嘗無根水，九月母子齊聚堂。這九月母子宴，天師您可滿意」那劉判官竟然用一首詩把九道菜都報了出來，要是不知道原由的人聽了，還以為是首遊子念鄉詩呢。

　　這詩本意是——『步入天徑慈母峰『說的是，一人步入了山間小路走上一座山峰名曰——慈母峰。『澆心裂肺淚兩行』說的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人澆心裂肺的哭了起來。『舉目輕嘗無根水』說的就是，這人眺望遠方，惆悵的喝了一杯他鄉的酒水（人都把家鄉看做自己的根，這無根之水，就可以理解為他鄉之酒水的意思）。『九月母子齊聚堂』的意思就是，他期盼著，九九重陽之日能與母親歡聚一堂（重陽為中國的老人節）。這樣理解的話，全詩的意思就是，一位身在異鄉的遊子，登山遠望傷心不已，喝著他鄉的酒水，卻憧憬著與故鄉母親重聚的日子。

　　但要看過這桌菜以後意思就全變了，著前三句都是菜名，第一句代表著『三道蒸菜』，第二句是『三道生菜』，第三句是『三道燉菜』，這樣一共就九道菜，這就是所謂的『三三之宴』。而最後一句就是概括了，是在告訴人們這桌菜都是用一個懷胎九月的婦人身體做成的，有大人有小孩都在桌子上擺著，當然叫『九月母子齊聚堂』。之所以用懷胎九月的孕婦是因為，常言講『懷胎十月』，這懷胎九月的孕婦不但肉厚乳足，而且腹中胎兒也成了形，長的也是足夠肥實，吃起來也有分量。最重要的就是這孩子還沒落地，這就是所謂的『無根之體』。

　　菜一上齊，那李閻王又催促了起來，對孫為民客氣到「天師請用，再放就不新鮮了」

　　這東西孫為民哪敢吃，噁心也噁心死了，要不是吞了惡人膽，估計他們四個人早讓嚇趴下了。孫為民連忙擺手道「免了，我們四人有要事在身，這就去了，不送」說完孫為民起身就要走。他現在也不客氣了，可以說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這三個魔頭明擺著是在欺負人，故意想刁難他們四個。只是孫為民顧忌此處陰魂太多，才一直沒有發作，想得過且過好說好散。現在一看，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心想「你讓我走就罷了，不讓我走大不了是動手拼命，想讓我吃著三三之宴辱我道法妄想！」

　　孫為民一起身，老胡他們也竄了起來，他們早就坐不住了，這都是什麼啊，擺著一桌子人肉還有死孩子，這還能吃嗎？

　　「哼哼！我家閻君看你們四人有些本事，想留下你們公享永生之福，你們不要不識抬舉！」那趙天君終於開口了，拍案而起看來就要動手，而那李閻王和劉判官也是臉色一陰不善的看著孫為民四人，想也是要動手傷人了。一時間大殿內外竄出來好多陰魂，都是兇惡無比的樣子，把孫為民四人團團圍住，看來他們是早有準備。

　　局勢的突然變化讓孫為民四人一驚，馬上已背相依做好了拼命的準備。老胡三人都把傘兵刀和道符拽了出來，他們也沒的選了，只能是哪個管用用哪個吧。

　　再看孫為民氣惱難耐，牙根咬的嘎嘎做響，如瘋了般大喊道「你們這群孽障！食人害命天理不容！我今天定將你們一個個，趕！盡！殺！絕！」孫為民這是動了真氣了，尤其是他再看到那一桌子的婦人屍骨和胎兒軀體時，更是怒從中起，惡由心升，哪裡還個有半個怕字。滿胸的怒火已經把它燒的如那再世惡神，天星下界般殺氣四湧，紅凶罩體！讓誰看了都是心下一緊，寒徹骨髓。

　　一時間只聽這四下裡哭聲遍野，哀號震天，似那萬隻陰魂皆都喪膽而泣，那驚悚的撕肝裂膽之聲，直讓人不由的想起那一十八層地獄之中的萬鬼齊嚎。

　　「啊！」李閻王一見孫為民發怒後的樣子，嚇的都從凳子上摔了下來，混身顫抖的已不能動了。

　　那劉判官一看更是驚的牙床打顫，暗驚道「瘟神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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