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行動(25)_學達書庫

二十五

　　"這兩年來我這裡的人很少。"老爺子接過名片看了之後，說道，"你不必說了，你大概不知道，我從來不替人掌眼。這是我自己的怪癖，不過多少年下來，也改不了了。"

　　鄧子衡："哦，我沒有勞煩您的意思。我的小店是專門經營仿製品的，用不著掌眼。"

　　老爺子："那你只能算半個古董行裡的人了。"

　　鄧子衡："您說是就是吧。我雖然是個商人，但是從臺北來到北京開這麼個小店，也並不是只是為利而來。只為了真假而收藏古董，無異於附庸風雅。"

　　老爺子聽鄧子衡如此一說，反倒有了興趣。他道："清夏寂寥，和你聊聊也好。你進來說話。"

　　"謝謝！"鄧子衡走進屋裡。

　　老爺子起身，親自為鄧子衡倒了一杯茶。

　　老爺子："並非為利而來，那你還圖什麼？"

　　鄧子衡："圖一股神氣。北京和臺北是不大一樣的。儘管臺北也有故宮博物院，藏得也都是價值連城的真品絕品，但是移花接木，總覺得不是那個意思了。而這北京城裡，萬流景仰，一磚一瓦都帶著老祖宗的神氣，我就願意待在這裡。"

　　老爺子點頭："先生你是個懂道理的人。"

　　鄧子衡謙遜地說："您老過獎了！"

　　老爺子突然話鋒一轉："說吧，你到底找我什麼事？"

　　鄧子衡："不瞞您說，我雖然是晚輩，但是一心想和您交個朋友。我也是獨好仿贗的。我開這個店，苦苦搜集的就是出自您這樣的高仿之手的作品。"

　　老爺子："這個談不上。"

　　老爺子起來給小火爐填火，鄧子衡忙上前幫忙。

　　老爺子："說說看，你為什麼喜歡贗品？"

　　鄧子衡："仿贗是一門藝術啊。真品也罷贗品也罷，只要是上品，一樣是凝聚了工匠的神思智慧，一樣是心血。"

　　"你只說對了一半。"老爺子指著自己屋裡博古架上的那些仿古工藝品，"這些杯杯盤盤，本來就是個玩物，一旦值幾兩銀子，有些人就要做出些文章來，弄得是非紛擾，失去了自己可憐的一點樂趣。所以說，真品雖好，贗品次之，但贗品才是純粹讓人賞玩的。"

　　鄧子衡恭敬地說："您老說得對。"

　　3

　　英國倫敦。中國駐英國大使館。

　　中國赴英工作小組臨時辦公室裡，工作人員正在緊張地工作著，一片繁忙。

　　這時，自動傳真機上收到一封函件。

　　一位工作人員取下函件，走進隔壁會議室，對文物局官員說："我們給英國內務部的信函收到回復。"

　　文物局官員接過函件，看過之後，交給身邊的譚一平。

　　譚一平看後，對大家說："他們的答覆大概是這樣--由於英國沒有加入一九七○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文化遺產公約》和一九九五羅馬外交會議通過的《為了禁止和防止非法進出口文化財產和非法轉讓其所有權的方法的公約》，由政府移交走私文物，他們還沒有過這方面的先例，他們需要時間商議具體解決辦法。"

　　司徒遠："這算什麼答覆！"

　　譚一平："這個答覆確實不近人情，但是我們挑不出來什麼毛病。我們國家曾經在一九七五年和一九九五年加入了這兩個公約。依據這些公約，締約國彼此之間，得到對方的文物時，要無償返還。就是說，你和我都加入了這個條約，我才有義務還給你。英國沒有加入這兩個公約，所以就沒有這個義務。"

　　林蔭："他們所謂的需要時間商議，其實就是準備將這件事情束之高閣。"

　　文物局官員："那我們只有打官司了？"

　　譚一平："官司是肯定要打的，但是還不知道怎麼個打法。"

　　司徒遠："英國警方已經表態，打算儘快公訴犯罪嫌疑人。我們現在掌握的證據雖然不多，但是對他們一定有用。"

　　譚一平："能公訴當然是最理想的了！--一定要全力配合英國警方提起公訴！"

　　倫敦。歐亞基金會。詹姆斯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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