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有錢人(104)

一〇四

　　吳錦恒說："這還用說。我問你，在我們這樁婚姻中，你真心真意地喜歡自己的老公嗎？"

　　我說："我沒有時間喜歡。"

　　吳錦恒從床頭抬起身來，"沒有時間？那麼我希望你現在喜歡我。行，還是不行？"

　　我說："不行，我餓了！"

　　吳錦恒說："你又沒懷孕，睡覺前吃東西會發胖的。"

　　他雖然嘴上這樣說，但還是去叫阿姨給我弄點吃的。回來後他說："你這麼能吃，我都怕養不活你了。"

　　我坐在椅子上，半閉上眼睛，擺出一副超然的面孔。我想指出，他的最後幾句話不合乎邏輯。我還想指出，說我沒懷孕是不正確的。可是事實上，這些話我暫時都是不能說的。

　　我問："做好吃的了嗎？"

　　吳錦恒說："我去給你拿。"

　　望著他的背影我說："對了，懷孕了就能吃嗎？"

　　吳錦恒說："是的，珊瑚當年就是這樣。"

　　我望著他。我的臉色肯定是發青的，嘴角皺起了譴責的紋路。

　　我的聲音有些尖刻，"你是不是說，只有珊瑚會懷孕，而我不會懷？你是不是說，我不會懷孕？"

　　吳錦恒驚慌失措地看著我："我怎麼會那麼說？你總是戴保險套，怎麼能怨我？"

　　我說："如果我懷孕了，等於將你的種子放進我的肚子裡。你的種子在我肚子裡成長。你的種子跟你的想法一樣，跟老芭比娃娃的想法一樣，你的種子同樣會認為對我有天生的權利。因為你的種子是老芭比娃娃的後代。如果我自己的兒女跟老芭比娃娃一個鼻子眼出氣那可就太不可思議了。"幸好，吳錦恒急著去給我拿吃的，沒時間跟我計較。感謝上蒼！一會兒功夫，吳錦恒托著個大盤子進來了。他托著盤子在我的椅子前跪下。"瑞麗，親愛的，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我閉上眼睛，用鼻子聞那股香噴噴的氣息。

　　嘩！粵式水餃！（阿姨做好放在冰箱裡的）

　　有魚翅海皇餃、鮮蝦金菇餃、香煎韭菜餃，每樣阿姨給我做了一點。餃子晶瑩剔透、香氣四溢、模樣可人，讓人垂涎欲滴。蘸上風味十足的調料，一口一個，頗有嚼勁。豬肉粒的鮮味，香蔥、韭菜、芫荽的清香，還有馬蹄的脆甜摻和在一起，很有味道。

　　吳錦恒說："好吃麼？"

　　我從來沒感覺這麼尷尬過。

　　"嗯，"吳錦恒把我吃完的盤子送到廚房，又轉回來。"現在太晚了，也許你想……"他停住不說了。我們之間出現了一陣難以忍受的沉默。

　　我的心"撲通撲通"跳著，我的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我連看都不敢看吳錦恒。

　　"那麼，你先上床睡吧。"吳錦恒終於說："希望你睡個好……"

　　"慢著，"我聽見自己說，然後臉就變得通紅。"我們一起……我們可以……"我咽了一下口水，"說說話什麼的。"

　　我抬起頭，正遇上他的目光，我的心開始狂跳起來。他慢慢地向我靠近，一直來到我面前。我可以聞到他剃須用的剃須水的味道，聽見他走近我時鼻子裡傳來的氣息。我的整個身體都在饑渴地期待著，噢，老天，我想觸摸他，但是我不敢，我什麼都不敢碰。

　　啊，這對暫停關係的人來說不合適！

　　四十二、珊瑚外表是一隻狐狸，事實上她是一匹馬

　　車子剛到流水別墅，我的手機就響了，我聽見老芭比娃娃在電話裡叫著我的名字。"瑞麗，你到了嗎？我希望你把我今天晚上要穿的那套斯黛拉o麥卡特妮衣服找出來，經過裝箱運到這裡，上面滿是褶子，你馬上到洗衣房讓女工們給我重新燙一下。我以為伊斯蘭很會照料行李，可是我的東西被弄得糟透了。還有，給慧茹打個電話，跟她確認一下貓貓的學習情況。每天晚上你都必須同貓貓通個電話--因為我對慧茹和貓貓的家庭教師不太放心，你要把貓貓的家庭作業安排列個單子，每天電話核對和檢查一遍。我希望明天早晨孔雀能到這裡，就在早飯之前。哦，你馬上給我接通區長的電話，我有急事。最後我希望你跟別墅的管家聯繫一下，告訴他，我希望他在我的房間裡安排一個能幹的女傭，如果他很為難的話，我相信伊斯蘭會為我安排的。"

　　我說："好吧。"

　　別墅裡面安靜極了，我躡手躡腳地上樓時，覺得出奇的靜。我眼睛看著自己的腳，卻不去看著前面的牆。這裡的地毯非常柔軟，我每走一步都覺得是陷進了雪裡，估計平時很少有人出入。走道的牆上掛著一些畫--我猜測這些可能不是什麼名人的畫，若不然老芭比娃娃會命令人把它們掛到樓下大廳裡去，我沒有停下來看畫，我向老芭比娃娃住的套房走去。我轉動銅把手，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四下觀望，然後打開房門。老芭比娃娃的房間內擺著十八盆蘭花。毫無疑問，它是我見到過的最華麗的房間：掛著錦緞的窗簾、鋪著乳白色的厚地毯、特大號的床上鋪著豪華的緞子床罩、桃花心木的架子和桌子上精心放置著一些非常昂貴的古玩和翡翠水晶。這裡有許多窗子，其中最大的那扇可以俯瞰花園和湖水。我向外張望，希望瞥見野天鵝。沒有。如果不是房間裡的平面電視和光滑閃亮的銀色身歷聲音響設備，我會以為它是上上個世紀什麼王公貴族的房間呢。

　　距老芭比娃娃房間不遠的地方，有一扇門，那門的樣式雕花和老芭比娃娃的一模一樣。打開門，裡面是一個大套房，它幾乎是老芭比娃娃那個套房的翻版。只是，桌子上放著多功能的辦公型電話、嶄新的臺式電腦、雷射印表機、掃描器和傳真機。除此之外，套房裡其他房間的豪華、舒適和格調和老芭比娃娃的非常相似。不用說，這是我和吳錦恒的套房。我費了一番周折，才辦完了老芭比娃娃吩咐做的那些事，幫她找到了區長。我想，我終於可以有幾分鐘時間躺在那個舒適豪華的大床上休息一下了。可是我剛把眼睛閉上，電話就響了。

　　老芭比娃娃說："瑞麗，我十分鐘後離開房間，晚上才回來。你要為我準備一些鮮花和美酒，還要請一個一流的法國廚師。我要讓這位廚師為我做一次真正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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