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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我說:"有啊!可是我除了用它支付貓貓吃零食、買圖書、電腦光碟以及看病的費用,沒花過他一分錢。"

  這回輪到珊瑚大吃一驚了。她說:"你真是個十足的傻瓜!你可以用那張卡買任何東西,包括買一件像老芭比娃娃這樣的晚禮服!"

  三十三、無法給你生出一隻那樣的妖精貓來

  下午我正專心致志地看趙薇在《深圳商報》娛樂頭版的大型彩照。因為我喜歡趙薇。喜歡到什麼程度?比如人家說趙薇打人,我就認為那是除暴安良!因為我覺得把趙薇放在人群裡,她就是一個能跟我們勾肩搭背說說笑笑的好夥伴,不像有的明星那麼裝腔作勢渾身酸臭氣!所以,根本沒注意到電腦的視頻是開著的,而且誰跟我的電腦連上線就能看到我我也沒留神。我不經意間一瞥,突然看到一點藍色,非常醒目的藍色。它特別引人注目,因為英國女王伊莉莎白出席盛大慶典穿過這樣一套藍色的絲制套裝!而且老芭比娃娃也有這樣顏色的一套服裝!是什麼牌子的,是不是絲制的我記不清了。雖然我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可是我還是抬起頭來往電腦那兒看了看。果不其然,我發現老芭比娃娃直直挺挺地在電腦上看著我。

  老芭比娃娃的頭髮還是像平時那樣梳向腦後並且一絲不亂,她的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可能已經是驚恐萬分的臉。當然我已經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開口說話。

  我說:"嗯,媽,下午好!"

  可是我的聲音在房間裡聽起來音量又小又顫巍巍的。現在只有我和老芭比娃娃通過視頻面對面,周圍沒有任何人。她什麼話也沒說,我們就這樣面對面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房間裡安靜得簡直讓人窒息了,可是她還是什麼也沒說。她難道沒看見我?我有點納悶。可能是她完全沒意識到從電腦上看到的是我的真人?或許是我說話的聲音太小了她根本沒有聽見?我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問我泰國貓的事兒,或者問我是否收到了她讓我訂購的新的瓷器?或者問我是否把慶典晚宴的一切事宜都安排好了?好像那邊電腦前只有她一個人,根本沒有另外一個懂電腦的人,或者,確切地說,沒有一個能夠幫助她在電腦前與人盡情交流的人。大概過了一分鐘,我才注意到我沒有打開對話器。哎呀,我的老天哪!老芭比娃娃看見我的時候,她以為我肯定會先跟她打招呼的,可是我卻嚇得愣在那裡。我慢慢地、心驚膽戰地伸出手打開對話器開關,之後,我本能地等候著暴風雨的來臨。

  一秒……五秒……八秒……我覺得每一秒都好像是經歷著烈火的燒烤一樣難熬。我感受到了讓人無法忍受的寂靜。我鼓足勇氣偷偷向老芭比娃娃看了一眼,發現她正在仔細地觀察著我。她的眼光毫不掩飾地在我身上自下而上地移動著。她先看了看我的頭髮,然後是我的臉和我的脖子,接著,她繼續將目光向下移動,看了看我的衣服,卻一直沒有看我的眼睛。她的臉上是一種冷漠的厭惡表情,就是那種在《環珠格格》裡,皇后看著被打得稀裡嘩啦的小燕子和紫薇的淡漠表情。我慌忙審視了下自己,想看一下我身上到底什麼地方讓她產生了這種反應。銀灰色的湯米T恤、塞文牛仔褲,還有一雙幾乎是平跟的棕色路夫鞋(一種矮幫休閒皮鞋的商標。這種鞋面類似北美印第安人的鹿皮鞋、只是鞋跟寬而扁)。此時,我的頭髮可以說得上是一塵不染,故意梳了松松的兩條辮子。我的指甲,長長的,非常光滑,保養的還不錯。我很快瞥了一眼我的耳朵(那怎麼看得見?),看不到也不知道耳朵上是不是落了只蒼蠅?

  如果沒落蒼蠅,那麼,是什麼呢?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呢?

  "瑞麗,瑞麗?"

  老芭比娃娃的聲音終於撕破了充溢著整個房間的緊張空氣。我沒敢馬上對她的問話做出回應,因為我覺得這樣做比較明智一點。可是她卻在等待我的回應。我當時很意外,是的,意外!因為吳錦恒公務纏身,老芭比娃娃讓我馬上去香港,去拍賣會--給她買一匹一歲小馬!我語無倫次地說著:我的媽呀,我的祖宗呀!可老芭比娃娃說讓我現在就去,因為今天是拍賣的最後一天!買一匹一歲小馬?我驚恐地問。上帝竟然用這麼有創意的方法懲罰我,真叫我開眼。我好像看見我牽著一匹黑色小馬,背上卻讓黑社會歹徒捅進一把一尺多長的刀!我的嘴成了抗美援朝作戰用的機關槍,一邊絞盡腦汁,一邊給自己鼓勁,"好,好,我馬上就去,好好好,好好好……我馬上就去……拍……賣……會"(我的媽呀,我的祖宗!)

  在這巨大的混亂中,我至少慶倖珊瑚還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得力的幫手,最專業的老芭比娃娃式婚姻的指導老師。我們倆火速上位,留出五分鐘溜進衛生間,脫下牛仔褲,把自己塞進一套騎馬裝,戴上美國西部牛仔小圍巾,戴上聖羅蘭大墨鏡,襯衫口袋裡裝一把梳子,可以把我們長長的頭髮梳成髻後,讓我們的頭髮保持一絲不亂。飛車到香港,已經下午五點二十分,我們花五分鐘時間去看正綱馬房的吉祥哥哥,他帶我們進入拍賣會場。快活穀拍賣場的跑道上一片沸騰,所有馬房門上掛著的牌子被夕陽照射的閃爍光芒。在拍賣的最後一個下午,珊瑚大叫著"圈那個!"她說,指著一匹黑色小馬,"圈那個,還有那個!"她又指著旁邊的兩匹阿拉伯小馬。我和吉祥哥哥立刻參加進來。"圈"某樣東西,就像新來的殖民者一樣,把別人的東西歸為己有,珊瑚跟吉祥哥哥很熟悉這種遊戲,也很愛玩。

  "一邊去,信不信吧,我們才不買那些爛貨呢!"珊瑚用法語說,所有在場的人,不管屬於什麼國籍,都愛用法語表示尊貴。"我圈的是旋風!"她高抬著手,大家公認旋風確實是匹好馬,確實拉風。"還有那匹!"珊瑚叫喊著,搶在別人前面指著一匹呼嘯跑過的四蹄踏黑全身雪白的阿拉伯小馬。"我圈這個,"珊瑚對我說,"這匹是給你的瑞麗,我們給它起名叫拉風,幾年後它會為你賺進許多錢!看看它有多帥氣!",

  在大約一百米以外的快活穀酒吧裡,世界各地來的馴馬師和買馬人都在喝威士卡,談論著馬匹,主要的話題是我們已經命名為"旋風"和"拉風"的兩匹一歲馬駒創記錄價格。正綱馬房的吉祥哥哥誇珊瑚的眼力跟吳錦恒一樣,而吳錦恒的選馬眼力是從他爸爸那兒學來的。當年吳錦恒跟著自己幹勁十足的爸爸來到馬房的時候,吉祥哥哥就認識他了。

  珊瑚很自豪,我很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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