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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任光達端起面前的酒壺,走到雪梅身邊。伸手把雪梅壺裡的酒倒一大半在自己壺裡,直到倒滿為止。然後把雪梅的壺遞給雪梅,「王縣長指示了,我們照辦。」同時遞個眼色給雪梅,意思是划算,把半壺酒喝了吧。

  雪梅喝下壺裡的酒。

  一直沒抬頭的王啟明又說話了,「這壺不算,雪梅沒誠意,還要任老闆打的過去帶酒。來而無往非禮也,雪梅你能有禮不還嗎?」

  雪梅喊服務員給自己壺裡倒酒,同時示意給任光達壺裡倒酒,走到任光達身後。任光達端壺站起來。雪梅說,「王縣長,你看好了,我加倍還禮了。」一仰脖子,把一壺酒喝下去了。因為喝得猛,酒從嘴角流下一點。

  回坐到自己座位上,雪梅頓時感覺頭昏,眼前發黑,趴在桌子上。

  王啟明還想出題目,任光達一把抓住他的手,直擺手。王啟明推推雪梅,「丁縣長,天不早了,讓任老闆送你回運河吧。」

  雪梅沒理王啟明,迷迷糊糊站起來,踉踉蹌蹌走出門。剛到門口,一頭栽倒,不是任光達一把抱住,差點磕破頭。雪甩開任光達,繼續自己下樓。但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不穩。王啟明在前面走了,任光達跟在雪梅身後,緊緊抓住雪梅的胳膊,扶她下樓。

  外面什麼時候下起雪來,雪花在燈光下東一頭西一頭亂撞,尋找什麼似的,落在臉上,冰涼。但沒等落到地面上就化了,什麼都沒留下。

  任光達把雪梅架到自己的車子旁,一手攙雪梅,一手開車門。雪梅死活不上車。嘴裡嘟嘟噥噥,「我回宿舍,不回運河。」一遍一遍重複著。任光達不知道她的宿舍在哪裡,執意要送她回運河家裡。但還是尊重雪梅的意願,表示可以送她回宿舍。

  宿舍就在與運陽賓館一院之隔,雪梅掙扎著向宿舍方向走去。本來在外看項目是受了涼,加上涼酒一撞,冰火相克,雪梅一陣頭暈目眩,啊——吐了,吐得任光達一身。任光達顧不得擦,繼續攙扶著雪梅向宿舍走去。

  在宿舍門口,雪梅推開任光達。自己找鑰匙開門。找到包裡的鑰匙,卻找不到鎖眼,怎麼也插不進鑰匙。任光達幫她把門打開,開亮燈。雪梅再次推開他。「謝謝你呀,你走吧。」

  任光達就是不走,他把雪梅平放到床上,蓋上被子,坐在床頭說,「我留下來陪你,你醉成這樣,天這麼冷,我不放心。」

  雪梅說不出話了,沉沉睡去。

  九、 美女縣長墜入愛河

  九、 美女縣長墜入愛河

  第二天一早,雪梅睜開眼看到任光達坐在自己床頭,驚慌失措,「你怎麼在這?我昨晚怎麼了?」

  「你喝多了,吐了幾遍,滿屋都是酒味。」任光達一臉困倦,但掩不住激動。整整一夜,他守在雪梅身邊,為她擦嘴洗臉,為她喂水開空調。肆無忌憚地端詳雪梅的醉態,有幾次還情不自禁吻了雪梅,但沒有更深的非禮行為。他的理性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欲。他為失去雪榮多年後可能獲得雪梅的愛感到好笑,人生,充滿著玄機,怎麼就會機緣巧合,讓他與姐妹倆發生情感,而不是別人?天地太小了。但任光達不會因為失去雪榮而報復雪梅,相反,他會珍藏雪榮純真的愛情,而執著地追求雪梅。這種理性的愛情觀與年輕人的敢愛敢恨大不一樣,這也許就是成熟。

  雪梅倚坐在床頭發怔。她頭腦異常清楚,但理不出清晰的思路,回憶不起自己怎麼與面前這個中年男人認識的。僅僅一面之交,怎麼就讓他走進自己的宿舍?她和他是什麼關係?

  任光達開始忙碌起來,打掃雪梅的吐物,擦洗自己衣服。然後站在床邊說,「起床去吃點早餐吧,胃一定非常難受吧?」

  雪梅說,「我不餓,你走吧。」

  任光達突然蹲下來,抓住雪梅的一隻手,雙手呵護一隻小鳥般地捧著胸口,深情地注視著雪梅,「雪梅,我愛你!」

  雪梅沒有驚詫,也沒有看著任光達,手,依然在任光達的手心裡。通過那只手,儘管只是半握著的拳頭,但她像觸電一樣,強烈感受到任光達的熱情傳導。這麼多年來,還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向她如此大膽地表白,我愛你。當這三個被千百年無數人重複的字眼傳到自己耳朵裡,不再是影視上的演員對白,不再是文學作品中的鉛字,不再是夢境中的囈語,而是活生生的一個男人親口對自己說的,沒有第三人在場,那麼充滿磁性,那麼充滿深情,那麼充滿渴望,她能拒絕嗎?她如何拒絕?如果拒絕,那麼,你的愛情歸宿於誰?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會有比任光達更成功的男人向你表白呢?雪梅沒說什麼,因吐酒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片紅暈。

  「讓我好好愛你,好嗎?」任光達得寸進尺地站起來,俯下身去,撮起嘴唇,像只吸盤似地吸在雪梅的額頭上。「好了,你答應我了,我真是太高興了,我會真心真意愛你一輩子的。走,咱們去吃點早餐吧。」

  雪梅下床,「我想喝點粥。」

  「好的,我去開車,咱們去粥鋪喝粥去。」任光達開門出去,轉而又回來,「要不這樣好不好,咱們到鄉下我老家去喝我老娘燒的草鍋粥,怎麼樣?」

  雪梅聽出任光達的意思,要帶自己回家給他老娘看看。這是一個非常嚴肅的事情。拒絕任光達,非常容易,一口回絕,任光達不會有什麼意外。因為任光達的要求本來就是非分之想。但雪梅真的對任光達有了好感,她對任光達近乎求愛的請求有點不好意思拒絕。早就說過,雪梅還沒有學會拒絕。接納和忍受在她看來是應該的,而拒絕則是對別人的不尊重。她甚至不想傷害任何人,哪怕自己痛苦一輩子。雪梅沉默一會,不知該怎麼拒絕任光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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