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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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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築方面?」羅小娟一笑,「你不會是搞建築設計的吧?」 「嗯……是啊……現在,在一家建築公司做事。」 「挺不錯的,你以前是哪個學校畢業的呢?」 「啊?我……深圳大學。」雷鳴發現自己額頭已經沁出了一層細汗。 「真厲害。」羅小娟欽佩地說道,「我跟胡逸文學的都是中文,而且還是校友呢。你跟他從小就認識?」 「是啊,我們是穿開襠褲就在一塊玩了,關係特鐵,連他屁股上有痣沒痣都一清二楚。」雷鳴終於松了一口氣,神色也放鬆下來,「小時候我們很調皮,經常光著屁股到河裡捉魚摸蝦,有時候還去偷別人的黃瓜西瓜吃。記得有一次,我們在別人西瓜地看到一個大西瓜,就切了一個小口,把裡面的瓜瓤掏出來吃,然後朝裡面灌……你能猜到我們灌的什麼嗎?」 「灌的什麼?」羅小娟笑著問。 「灌的尿,灌好後又把口子封上,跟原來的西瓜一樣重。」說到這兒雷鳴哈哈大笑起來。羅小娟也笑了:「你們也真夠缺德的。」 整個下午,雷鳴侃侃而談,談他和胡逸文小時候的趣事以及農村裡的稀奇事,這是他第一次面對一個女孩子表現出如此超強的口才,這點讓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羅小娟也聽得津津有味,那些發生在農村裡的稀奇古怪之事對從小生活在城市的她來說,無疑充滿了新鮮和誘惑。 嚴寒時節的夜色比平常顯得迫不及待,還沒到5點,天就已經暗了。過了好一會兒,胡逸文仍舊遲遲未歸。羅小娟看了窗外一眼,起身告辭。送走羅小娟,雷鳴心潮澎湃,「這女孩真不錯。」他對羅小娟表達了情不自禁的讚美。 胡逸文回來的時候已經6點了,頭髮和眉毛都落上了一層細細的雪花。今天外甥女生日,姐姐胡逸芳打來電話,他便抽空過江去了一趟。雷鳴說:「你跟你姐好像不是常走動,我要是你乾脆住在她家,房租也省了。」逸文苦笑道:「我不喜歡去她家,討厭那個姐夫。再說她家離我單位也太遠了。」 天色完全黑了,屋外的小雪花還在靜寂無聲地下著,偌大的平臺已覆蓋了厚厚一層雪,幾個深淺不一的腳印踩在上面,像一塊白布被塗上了幾處墨汁。屋裡,熱騰騰的麵條騰起的霧氣在沒有天花板的屋樑上四向飄繞,使得整間房看上去像一個澡堂子。胡逸文和雷鳴三下五去二幹掉了一鍋熱麵條,然後坐在椅子上打著幸福的飽嗝。飽暖思淫欲,吃飽飯的兩個單身漢的飯後話題自然離不開女人。雷鳴對胡逸文說下午羅小娟來找他了,再一次表達了對房東女兒毫不吝嗇的讚美之情,並且用「漂亮文靜」進一步具體化。「你感覺到沒有,」雷鳴湊近他說:「小姑娘對你有意思,老問你小時候的事。」胡逸文叫他別胡扯,他跟羅小娟總共沒說幾回話。 雷鳴伸開腿四仰八叉地歪在椅子上,摸著剛剛裝滿食物的肚皮,臉上熠熠生光:「要是你不追我可追了。」 胡逸文拍了一下他腦袋:「你這臭小子!」 第二天雪過天晴,躲藏多日的太陽終於透過厚厚的雲層露出了半張笑臉。由於還沒過三九天,本就軟綿綿的陽光投射在白皚皚的雪堆上,像一個垂死老漢的最後目光。一大早,雷鳴去了工地,天晴了工地肯定會開工。胡逸文睡到中午才起來,隨便弄點吃了之後,他將一個星期前換下的衣服全部抱出來洗。 羅小娟是那個時候上來的,看到胡逸文在洗衣服有些詫異:「你還會洗衣服?」胡逸文笑了起來:「我不會洗衣服我穿什麼呀?」羅小娟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問得沒水準,尷尬笑過之後俏皮地說:「我是來找你幫忙的,師哥。」逸文又笑道:「你這師哥一叫,我不幫也得幫了。」羅小娟甜甜一笑:「我就知道你會幫忙。是這樣,我實習的那所中學明年建校50周年紀念,要出一批宣傳冊,主要介紹學校的歷史、所取得的成就以及現狀,還有將來的發展等等。文字部分教務處主任要我寫,說我是什麼中文系高材生,寫這個應該沒問題。哎,我哪是什麼高材生?平時寫些小散文小感悟還行,寫這個完全沒把握,所以就想到了你……」她將相關資料遞給胡逸文,「我打算畢業之後留在這所中學教書,所以現在得好好表現!」胡逸文翻了翻資料:「寫這種東西不需要多好的文采,將材料組織好就行。我給你寫可以,不過寫完了你得請我吃飯。」羅小娟柳眉一揚:「沒問題。」「跟你開玩笑的。」逸文笑了笑,問什麼時候要。羅小娟說:「最好今天就寫完,明天星期一我要交給主任看。」 逸文拿著材料進屋,拿出紙和筆趴在桌上就寫起來,羅小娟則端過他那盆衣服幫他洗,逸文見了忙說:「不用不用,等會兒我自己洗,水太冷。」羅小娟說:「沒事,我家裡的衣服經常是我洗的。」逸文沒辦法,只得由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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