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婚風雨情(107)_王宛平/丁丁

一〇七

　　耿玲瞪大眼睛：「唉，你們這一重婚，還真是夫唱婦隨啦。」

　　舒曼也瞪眼：「什麼叫重婚啊？我們離婚了嗎？」

　　舒曼把耿玲接回家安頓好，耿直回來知道了耿玲的事情，夫妻躺在床上，就說起來。舒曼顯得憂心忡忡：「這孩子玲子真不想要，你說咱們也不能強迫她要吧？」

　　耿直：「是啊，養孩子可是大事。」

　　舒曼：「我擔心的是，玲子真想和小周離婚，肯定很麻煩，小周他們家不會同意的，可兩人差距越來越大，這麼下去，她肯定也很痛苦。」

　　耿直趕緊檢討：「唉，當初我應該聽你的，就不應該讓他倆結婚，真是後患無窮！」

　　舒曼：「我倒不這麼看，那時候兩人情投意合、真心相愛、不管不顧，人一輩子總得有這麼一回。」

　　耿直又趕緊附和：「是啊，那時候兩人是真好，真不忍心拆散他們。」

　　舒曼發愁：「玲子今年也三十了，你說萬一她真離了，以後還能找到合適的嗎？」

　　耿直一個恍惚忘了附和：「都老娘們了，還找什麼。」

　　舒曼瞪耿直，耿直立刻改口：「她不會離婚的，他們是有感情基礎的，就是鬧鬧情緒罷了。」

　　舒曼：「感情也是會變的呀。」

　　耿直不敢說話了，只是點頭。頓了頓，舒曼突然問：「玲子說我們特假，是嗎？」

　　耿直瞪眼：「你聽她胡扯，她自己過得亂七八糟，就不盼著別人好。」

　　舒曼停一會兒，輕聲：「我可覺得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耿直賠笑：「是變好了吧？」

　　舒曼：「你說這人本性能變嗎？」

　　耿直不知道舒曼什麼意思，不敢貿然回答：「人和人不一樣，不能一概而論。」

　　舒曼：「就說你吧。」

　　耿直含糊道：「我嗎？我、我當然越變越好了。」

　　舒曼：「可我覺得你以前也沒什麼不好。」

　　耿直笑道：「那我就更好了。」

　　舒曼笑，耿直看舒曼情緒不錯，試著想告訴舒曼自己調動工作的事兒：「唉，過幾天我可能要出差。」

　　能感覺到舒曼鬆口氣：「是嗎？什麼時候走？去哪裡？」

　　耿直也鬆口氣：「去廣西。」

　　舒曼：「廣西，那可夠遠的，去幾天哪？」

　　耿直略一遲疑：「可能時間挺長的……我還沒拿定主意……」

　　舒曼：「你放心走吧，兩個兒子都大了，我要實在忙不過來，還有咱媽呢！」

　　耿直剛要說話，舒曼突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聽，玲子又吐了……」

　　歎口氣，「都有反應了，真是不能再拖了！」

　　轉向耿直，「你剛才要說什麼？」

　　耿直略一遲疑：「算了，明天再說吧，現在滿腦子都是這丫頭的事……」

　　舒曼和耿直最後還是決定幫耿玲。舒曼陪耿玲去做手術，耿玲有點緊張，不停說話：「告我哥和虎子他們，千萬別跟我媽說，其實說也沒事兒，我媽本來就不想我和小周好。還是別說，別說了，我媽一準擔心，嫂子，你說我這麼做，對嗎？」

　　舒曼：「我說話你聽嗎？」

　　耿玲：「我也找不著能聽的人了。」

　　舒曼：「其實你和小周也不一定就過不下去，你看我和你哥，差別也挺大的，也鬧彆扭，可其實是分不開的。」

　　耿玲：「小周怎麼能跟我哥比，我哥是男人中的男人！嫂子，你是不是不愛我哥了？」

　　舒曼嚇一跳：「你怎麼說這種話？我們經歷過那麼多，好容易才安定下來，你可別添亂！」

　　耿玲眼裡浮起眼淚：「說實話吧，我自己這幾年挺不順的，我都不怎麼相信感情了，就是看你和我哥，我才覺得世界上真有愛情這回事兒。嫂子，我哥是真愛你，我真怕有一天——」

　　舒曼眼睛也潮濕了：「你說什麼呀！我和你哥最困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你別瞎操心了。」

　　護士叫著：「下一個，耿玲。」

　　舒曼看著耿玲往手術室走，眼神怔怔地。舒曼從醫院回來，一進家門就見耿玲抱著一大盆髒衣服往水龍頭那邊走，趕緊搶下：「你可是坐小月子呢，不能沾涼水。」

　　耿玲：「我燒了熱水兌著洗，唉，我一個老同學給了我兩張內部電影票，兩個片子連著放，全是好萊塢愛情片，《魂斷藍橋》《音樂之聲》，你和我哥去看吧，我給你們看家。」

　　舒曼一聽眼睛直放光：「我早聽說過這兩部片子了，都是外國愛情片。」

　　說著沮喪下來，「你自己去看吧，我和你哥算了吧，都多大歲數了，再說你哥對愛情一類的作品從來都沒興趣……」

　　說著耿直進來，耿玲立刻問：「哥，你喜歡看愛情電影嗎？」

　　耿直沒當回事兒：「你都多大歲數了，別老把愛呀情的掛嘴邊上，成熟一點！」

　　舒曼沖耿玲笑：「怎麼樣？你還真沒我瞭解你哥，你自己找朋友看去吧。」

　　舒曼往廚房走，背影如此疲憊，耿玲揪著耿直，低聲道：「我嫂子喜歡看愛情電影，你就不能陪陪她？」

　　耿直：「你、你怎麼不早說？我能，我當然能！」

　　耿玲撲哧笑了。

　　耿直和舒曼去看電影，舒曼突然停步，聞了聞耿直的衣服。耿直：「怎麼了？」

　　舒曼：「出來看電影你怎麼也不換身衣服？」

　　耿直趕緊看看自己：「這身衣服挺乾淨的呀？」

　　舒曼：「什麼乾淨！你自己聞聞，一股子怪味兒。」

　　耿直掀起衣服聞聞：「對了，今天分雞蛋，趕上一箱子臭的。」

　　舒曼沉下臉：「你說你，咱們倆好不容易看場電影——」

　　耿直：「那我趕緊去換。」

　　舒曼：「算了吧，再過幾分鐘就開演了。」

　　耿直：「其實也沒事，電影院一關燈，誰也看不見！」

　　舒曼：「看不見人家也聞得到啊！電影院坐得那麼近，你要把人家熏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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