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金婚風雨情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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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曼拿起紙條就著燈光一看,驚喜道:「是他呀,我跟他失去聯繫都一年了!」然後回頭沖季誠笑,「這就是我跟你講過的,我們通六年信的那個志願軍英雄營長啊!哎呀怎麼這麼不湊巧,偏偏今天去區裡開會!」 石菲菲壞笑著:「急什麼,他們軍校也不遠,找他去不就見著了?」 季誠正想邀請舒曼看電影,沒想到突然冒出個英雄營長,心裡一陣鬱悶。 回到軍校宿舍的耿直,無精打采,在走廊碰見了政治部趙主任和軍長。軍長老遠看見耿直的樣子,怔一下,吼道:「耿直!」 耿直趕緊站住,立正:「報告軍長!」 軍長走過來盯著耿直眼睛:「報告啥子?」 耿直說了聲「報告」,就沒下文了。軍長大聲喊著:「你小子開老子車去見女學生,害得老子走路去軍裡開會,女學生搞到手沒得?」 這時看到耿直留言來軍校找耿直的舒曼,正從兩人身後經過。兩人再次擦肩而過。 耿直沖著軍長尷尬笑:「報告軍長,沒見著!」 軍長:「沒見著就再見嘛,搞物件也要有個連續作戰精神!」 耿直挺直身子:「是!謝首長支持,吉普車再借一次唄?」 軍長:「臭小子!車子可以借你,女學生搞不到手,你給老子搞汽油!」 耿直扯起嗓門喊:「是!」 興沖沖的耿直回宿舍,老遠便聽見楚建正口若懸河演講,聽到耿直進門,楚建也沒當回事兒,還在那兒高談闊論:「總之,一句話,共產黨員不僅要在組織上入黨,更重要的是思想上入黨。」 楚建演講物件正是舒曼,此時舒曼早被楚建一番宏觀大論轟炸得暈暈乎乎,雖未聽懂多少,但就是覺得有道理,於是頻頻點頭。 楚建熱情地問:「小舒同志,寫入党申請書了嗎?」舒曼認真道:「當然寫了。」 耿直進門,先是見著舒曼側面,壞笑一下,把手裡的東西放床上,就準備離開,舒曼聽到動靜,下意識回身,耿直正好面對舒曼,兩人一下子怔住了。 舒曼興奮道:「你、你,上午到過我們醫院,吉普車——」 耿直則呆呆地:「我是耿直,你是——」 舒曼跳起來:「你、你、你是耿直?我、我是舒曼啊!」 耿直眼睛轉向楚建,怒目圓瞪,還沒等耿直發難,楚建忽地跳起,拽著耿直就往外走,一邊回頭一邊沖舒曼笑道:「小舒同志,你坐,我跟老耿說句話就回來。」 舒曼傻呵呵坐下,完全蒙了。 本來是楚建推耿直,耿直卻反手將楚建揪到男廁所,低吼:「怎麼回事兒!她是找我的,你搗什麼亂!」 楚建嘻嘻笑道:「那你不在嘛,你跟她又不認識,她第一個見到的是我呀!啥叫緣分?這就叫!這姑娘好啊,有思想有抱負,我們很談得來,老耿,你就是那個月下老兒,我得謝謝你。」 耿直揮拳作勢要砸向楚建:「你這個王八蛋,你見色忘友!」 楚建瞪眼:「誰見色忘友?你跟她不合適,你知道她啥愛好?她愛看書,蘇聯小說,你連中國小說都沒看完一本;還有你,你知道舒曼是誰?不知道吧,是音樂家。」 耿直大瞪雙眼兒:「你個老楚!你還跟我來真的?老子別的都不跟你爭,這少校軍銜你愛要,你拿去,可這姑娘,老子跟她通了六年信,老子心都放在那些信裡,老子老子——」耿直揮起了拳頭。 楚建也瞪眼:「臭小子你還來真的!說誰見色忘友?為個娘們你要打人!」 就聽外面有人吼:「老耿、老楚,姑娘走啦!」兩人都停下,互相瞪著,然後同時往外走,楚建想快一步,耿直一把揪住,推到廁所門上,吼著:「你給我老實在這兒呆著!」 耿直說完轉身往外走,反手把門扣上,楚建上前拽門,拽不開,氣得哭笑不得:「臭小子,什麼你都跟我爭!我算倒楣跟你這王八蛋在一起!」 舒曼走出宿舍,神思恍惚走著,耿直手裡攥著那些信件匆匆跟上來。耿直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跟著走幾步,舒曼感覺到身邊有人,偏過頭,見是耿直,腳步慢下來,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耿直看著舒曼,一時語塞,抬起手,信封上寫著耿直名字和部隊番號的字跡在陽光下清晰秀美。 耿直聲音很輕:「你給我的信我都留著呢。」 舒曼接過信,眼睛潮濕:「你真是那個英雄營長,我還以為永遠見不到你了呢。」 耿直一聽,忙道:「回國後我一直找你,我托戰友到上海,你們學校說你分配到北京的醫院。」 舒曼也幾乎同時說道:「畢業後我一直給你寫信,都被退回來了,我還給你們軍部寫過信,他們說你們調防了。」 他們同時停止說話,看著彼此,不由得笑了。 舒曼如在雲裡霧裡,輕聲著:「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 耿直咧嘴樂了:「我就知道你是這樣的,和我想得一絲不差。」 舒曼看耿直一眼,輕聲:「剛才那個同志……」 耿直哈哈大笑:「老楚嘛,我老戰友,我營長他教導員,你的事,他都知道。」 舒曼看耿直一眼,眼神慌亂趕緊移開,聲音低低的:「他也沒說他是誰,我就覺得他不像你。」 耿直聲音也低低的:「也沒見過我,怎麼知道像不像?」舒曼:「就是感覺。」 耿直:「我像嗎?」舒曼再看耿直一眼,耿直一本正經看著舒曼,舒曼撲哧一聲笑了。 耿直追問:「笑什麼,像不像?」舒曼笑著:「一點不像!」舒曼眼睛說著相反的話,耿直笑了,兩人像孩子一樣憨憨笑了。 耿直送舒曼回醫院,一路引得醫護人員和病人頻頻注視,男的著軍裝高大威武,肩上少校軍銜引來無數目光;女的嬌小輕盈,一身呢子大衣,風吹衣擺舞動。他們是初次見面,但長達六年的通信使他們又像多年老友。 舒曼她不停地說話,帶著孩子般的天真直率:「我覺得跟你認識好像好多年了,我一說什麼就知道你會怎麼回答。」 耿直:「我也是。」 舒曼:「真的?」 耿直:「我們通了六年信,你大事小事都告訴我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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