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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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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星支持著坐起來,虛弱無力之極,似乎連那只杯子也捧不動了。 「在老杜的零度艙裡,結手印喚醒達措的時候,我似乎受了些寒氣,一直積聚在心口正中無法化解。剛剛咱們下了計程車,寒氣驟然擴散到了四肢,氣勢也強勁了十幾倍,我接連運氣抵禦,卻毫無效果。」 她臉上的蒼白也在向脖頸、耳後擴散著,我走近她,見她手背、手腕上的血色也在迅速褪去。 「方小姐,一定是那塊石板畫在作怪,你稍等,我去處理一下——」現在可以百分之百確定,石板畫會對與達措有關的人造成極其強烈的殺傷力,所以,我必須把它妥善地遮罩起來免得它再放射出傷人的毒素。 我撞開儲藏室的門,石板畫靜靜地斜躺在桌子上,不過它此刻在我眼裡,已經無異於一塊具有超強輻射力的毒物。 「小哥,怎麼了?怎麼了?」撞開門的訇然巨響,驚動了忙碌中關伯,緊跟過來。 我顧不得回答他,從儲藏室的矮櫃裡拖出一口灰色的鐵皮箱子,迅速轉動上面的黑色密碼鎖。「啪」的一聲,密碼鎖彈開,我掀開蓋子,露出裡面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來。 一股嗆人的藥味騰空而起,關伯立刻捂住鼻子退了出去,嘴裡含混不清地叫著:「小哥,你拿這些毒藥幹什麼?快蓋上,快蓋上!」 我從另一個櫃子裡找了兩塊又厚又大的油布,結結實實地把石板畫包起來,然後塞進了鐵皮箱子裡,用力壓了幾次,才勉強蓋上蓋子,重新合上了密碼鎖。 這個箱子的內壁上襯著三層五毫米厚度的鉛板,夾層裡填充著高規格石棉,有很強的隔熱、防火、防輻射效果,當初一直用來存放一些性質古怪的含毒藥材。假如石板畫會發射出某些有毒射線的話,相信這個箱子能夠阻擋一切。 箱子自身的重量再加上石板畫,已經超過了八十公斤,我雙臂運氣發力,勉強把它重新推回櫃子裡。 沒有弄清石板畫的特性之前,還是先妥善保管它為好,免得再次害人了。 「小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如果你懷疑石板畫有古怪,不如直接打電話問唐槍他們?」關伯滿臉疑惑,手裡兀自抓著一把帶著露珠的香菜。 我走到洗手間去,反反復複地搓洗雙手,倒了比平時多三倍的洗手液,滿手上都沾滿了雪白的泡沫。迎面的鏡子裡,照出我緊皺的雙眉、緊抿著的嘴,被汗水濕透了的頭髮淩亂地沾在額頭上。 「的確要找唐槍,這塊奇怪的石頭已經害死了達措的四名隨從,再耽擱下去,連方星也會深受其害。那麼,到底上面蘊含著什麼樣的詭異力量呢?為什麼只對達措他們這一族的人有害?至於老龍,又從這塊石頭上得到了什麼?」同時,我也想到葉溪和雅蕾莎,她們看到的與已經被鎖在箱子裡的會是同一件東西嗎?「 極度心煩意亂之下,我扭開水龍頭,痛快淋漓地沖了個冷水澡,直到感覺心情平和下來。 擦乾頭髮,我立即取出電話,撥了無情的號碼。 在我想來,她應該還在港島,沒料到接起電話時,她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沈先生,我已經到了伊朗北部烏爾米耶湖,準備今晚便越過邊境線到鬼墓綠洲去。」 聽筒裡人聲嘈雜,不斷地響起吉普車狂躁的引擎啟動聲,還夾雜著各種口音的阿拉伯人激烈爭吵的動靜。 「怎麼?唐槍出了事?」這是我的第一反應,一半是出於直覺,一半是來自理性思考。上一次無情離開時,關於鬼墓的情況,她只敘述了一小部分,如果沒有大事發生,她是不會猝然離去的。 「對,我哥哥跟隨那個獵命師圖拉罕偷偷進了鬼墓,瞞著七哥,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並且所有的無線電聯絡都斷了。我們三個人之間曾經有過『死約會』,絕對不會中斷聯繫超過四十八小時。從他失蹤到現在,已經七十二小時還多,我猜他一定是被困在某個地方,所以我要去鬼墓找他。」 無情的聲音非常冷靜,說完了上面這一段,接著用阿拉伯語大聲地命令旁邊的人檢查武器裝備,還有電筒、螢光棒、繩索、氧氣面罩等等盜墓者最常用到的器材。 我沒有聽到冷七的聲音,按理說,此刻他最應該守在無情身邊的。 「冷七呢?他怎麼說?他在哪裡?」我的心緊緊地懸了起來。唐槍那樣的絕世高手都會陷落在古墓裡,無情去了,豈不更是凶多吉少? 「七哥停留在大不裡士城,接應緊急招募到的四名盜墓高手,很快便過來與我會合。」無情欲言又止,有所保留。 古墓中到處存在危險,時刻都會有生命危險,但我始終都不相信這一幕會降臨在唐槍頭上。畢竟他是這一行裡的標杆人物,任何一次盜墓行動都會被其他人拿來當作寶貴的經典教材。 「要不要我幫忙」這句話已經滑到嘴邊來,卻又被我生生止住,畢竟我是一個醫生,而不是滿世界亂飛的盜墓者,盜墓並不是我擅長的工作。再說,港島還有這麼多危機四起的怪事等我解決,根本無暇替別人出頭。 「那麼,你自己多保重。」我有些無奈地叮嚀了一句。 無情長歎:「我明白,七哥那裡有你的電話號碼,有事他會打給你,再見,沈先生。」 她的語氣開始變得陌生,隨即「嗶」的一聲收線。 我鬱悶地走出浴室,心神不寧地進了書房。 方星的精神已經好了很多,盤膝坐在沙發上,面前攤著一疊紙,手裡握著鉛筆在塗寫著什麼。 「唐槍失蹤了,就在摩蘇爾以北的鬼墓綠洲,也即是拿到那塊石板畫的地方。現在,無情馬上要趕去救援,情況似乎有些不妙。」我的情緒下降到了最低點。 唐槍做不到的事,別人硬著頭皮去做,百分之百會遭到失敗,此前盜墓界已經有很多實際例子能夠清楚地證明這一點。在幽深詭異、機關重重的古墓裡,失敗就意味著死亡,從無例外。 「你在擔心她?」方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舉起那張紙,上面劃著七八個圓圈,裡面分別注明了「唐槍、冷七、無情、鬼墓、石板畫」等等字樣,以「石板畫」為中心,許多粗重的線條放射狀地連接出去,與每一個人名相連。 「擔心誰?無情還是唐槍?」我苦笑著問。 「你說呢?」方星狡黠地笑起來,隨即翻轉手腕,靜靜地審視著自己繪製的關係圖。 第07章 天衣有縫的資料 我無法回答,經她這麼點醒,才發現自己真的是有點牽掛無情,因為她太年輕了,幾乎沒有什麼實戰經驗,憑著一股熱情盲目趕去鬼墓綠洲,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我看得出,她有些喜歡你。」方星的笑意更深了,不過隨即黯然歎了口氣,似乎心底埋藏著過多的遺憾,不知不覺便漫溢了出來。 「不要開玩笑,她只是我朋友的妹妹。以我跟唐槍的交情,她的妹妹,當然也可以算是我的妹妹。」我辯駁著,有點底氣不足。 數年行醫的日子,接觸的病人幾乎都是女人、女孩子,閱人無數,對方心裡在想什麼,一眼就能看個七八分。無情還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她腦子裡有什麼怪念頭,哪能逃過我的眼睛?不過,我只把那些當成生命中偶爾泛起的小插曲,過後就忘。 玩笑過後,方星嚴肅起來,敲打著手裡的那張紙,日有所思地問:「沈先生,石板畫來自鬼墓,你想不想親自去那裡一趟,找到它的真實出處?或許,單獨看它的時候毫無頭緒,一旦配合其它的圖片或者文字,就能得到一些豁然開朗的啟迪,對不對?」 我轉身拉開百葉窗,陽光重新投射進來。 方星舉手擋住眼睛,不過已經不像剛才那麼怕光了。 縱橫糾纏的千頭萬緒之中,我並沒有任自己迷失著去捨本逐末,取得「碧血靈環」才是當前最需要做的。 「方小姐,希望你不要忘了,盜取靈環才是我們合作的基礎,而不是石板畫、也不是任何其它的東西。」我的臉上重新出現了微笑。 方星輕咳了一聲,丟下鉛筆,黯然地皺眉:「我沒忘,不過趙工死了,冒名李工的阿倫爾落在何東雷手裡,在酷刑審訊之中,一定會交待出咱們在仙迷林酒吧裡討論的內容。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個消息,一定會傳入老龍耳朵裡去,所以,鑿通隧道進去這個辦法,基本上已經失效,我們需要從長計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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