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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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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奇門遁甲陣勢中,不懂機理變化的人,只能遵循一條通行道路,一旦局勢有所變動,立刻就被困住,失去了方向。我不太喜歡小北,但卻絕不會主動生事,否則只要毀掉超過一米以上的隔牆,八卦陣就會即刻大變,把他困死在這裡。 我是中醫,氣定神閑、與世無爭這八個字是入門立足的根本,當然不會因外人的幾句話會草草動怒,含眥必報。 小北的身影消失在五步外的拐角,但對面隔牆上掛著的一幅照片卻立刻引起了我的高度注意。 衣著不變的納蘭小舞雙手捧著一個透明的圓形魚缸,垂著頭,全部注意力都在魚缸上。 這種直徑一尺的玻璃魚缸非常普通,在觀賞魚市場上售價絕不會超過二十港幣。讓我心驚的,是魚缸裡堆疊著的很多細長的白線,交織纏繞著。線,只是一個比喻,我猜那些東西,應該是某種蟲子才對。 魚缸的外壁上寫滿了符咒,與八卦陣裡隔牆上的語言完全不同,那些咒語都是奇特的象形文字,毫無疑問是來自埃及的古代文字。 一踏上三樓起,我就感覺到每一張照片都是與八卦陣的方位走向緊密配合的,納蘭小舞的表情、手裡握著的物品,也都別有深意。那麼,這只魚缸會起到什麼作用? 「沈先生,請稍等,難道你不覺得,如果能打開保險櫃的話,會揭開一個很震撼的秘密?」葉溪追上來,靠在門邊。 門扇的側面,一絲不苟地豎向寫滿了咒語,夾雜著十幾個「關」字。 我越發肯定了八卦陣、封印咒語、照片助陣都是為了這個保險櫃而設,否則也就沒必要連門縫相接處也細心地設置靈符。 第09章 回字封條 「葉小姐,你是不是經常來這裡?我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兩扇門上,原先應該貼著封條,閒雜人不允許亂闖的,對不對?」這是異術界的常識,每設立一道門,必定得以符咒封之,而封條上的鎮煞、咒文、詛印、封籙截然不同,往往會設置上對貿然揭去封條者的殺招。 這一點上,中國異術高手的做法與埃及法老王的手段,有異曲同工之妙。 「對,曾經貼著一組『回』字形的封條,不過已經被我揭掉了——」 我忍不住「啊」了一聲,雖然極力壓制著內心的激動,驚變的臉色,仍然嚇了葉溪一跳:「怎麼了?我做錯什麼了?」 她的表情很無辜,大概以為自己隨手一揭,就像揭掉電腦前的即時貼記事條一樣。 無知者才能無畏,不是異術界的人,永遠無法想像那些符咒的重要性。 我抓著她的手腕,低叫了一聲:「跟我走,別說話,你怎麼不早說?」不再聽她分辯,幾乎是大力拖拽著,頭也不回地奔向八卦陣的出口。驟然間,我的貼身襯衫都被後背上的冷汗濕透了,頭皮也陣陣發麻。 「沈先生——」她還想說什麼,我迅速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只過了三秒鐘,我們已經站在三樓的樓梯口位置。 我長出了一口氣,用力抹去額頭大顆大顆的汗水,懊惱自己看到那扇門時為什麼沒早問她一聲。「回」字形封印,已經是異術界最至高無上的手法,封條出手時,塗抹的不是金箔明礬糨糊,而是施術者的鮮血。 如同鎖孔灌銅汁一樣,「回」字形封印,也代表了施術者永不翻案的決心。 「沈先生,難道那些封條碰不得?」葉溪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 我們同時轉身,向著入口處的長廊望著,那些納蘭小舞的照片也像瞬間便能活動起來一樣,弄得到處鬼影憧憧。 我舉手按下開關,燈光立刻消失了。 「葉小姐,我們下樓吧。聽我的勸,讓雅蕾莎離開這裡,否則對大家、對她肚子裡的胎兒都沒有好處。」這是我最後的忠告。 做為一個婦科醫術高手,我深知一點,母體內的胎兒成形初期,最容易吸收外部射線、意念、靈魂之類看不見的東西。 在地球上數百個宗教認知中,胎兒所經歷的生命力萌生過程,就是一個人類由生入死,由死轉生的契合點,所以,此時的胎兒會無限接近冥冥中飄蕩著的人類腦電波。只要有足夠強度的腦電波輻射被胎兒吸收,等到他的腦部結構形成時,就會留下這些腦電波的記憶,以為自己是這個腦電波的主人。 前生記憶、借腹還魂這些看似詭譎莫名的靈異現象,就是以上理論的直觀反應。 我感受到了八卦陣裡困住的某些「髒東西」,一旦它們破陣而出,雅蕾莎肚子裡的胎兒將是首當其衝的寄宿體。 「可是……雅蕾莎說過,她喜歡這裡,一進入別墅,靈魂就好像得到了永遠的解脫釋放。沈先生,她是經歷過殘酷的戰爭洗劫的人,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唉,如果能在港島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來,也是我平生做過的最大的好事。」 我們沿樓梯向下,葉溪仰起臉,憂心忡忡地望著我。 一樓來的燈光,自下而上,給她的全身打上了略顯虛幻的光影。那一刻,她的純真善良,讓我不得不為之感動。 「在戰後的伊拉克土地上,我看到過越來越瘋狂的民族仇恨,有幾次汽車炸彈襲擊,就發生在我們居住的賓館門口,震天巨響、血肉橫飛,民眾漠然的目光——沈先生,相信每一個具有正義感的人,都會對那種毫無希望的日子感到絕望。如果能成功地拯救戰火過後的下一代,給他們良好安定的生活,這才是重建那個國家的希望。」 葉溪的話,要比任何國際電臺上的輿論套話更打動人心。 人之初,性本善。 我同意她的觀點,拯救孩子,就是拯救未來,所以更希望雅蕾莎遠離這裡。 「葉小姐,我去向雅蕾莎提出轉移的建議,相信天下任何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子,都會做最明智的選擇。」 我的手不停地感受到欄杆上的盲文,恍然驚覺,這些文字,是跟八卦陣裡的符咒連為一體的,同樣起到連環禁錮的作用。 「沈先生,請實話告訴我,你以為那保險櫃裡到底藏著什麼?」她在二樓停住了腳步,態度堅決地盯著我的眼睛。 我兜了個小小的圈子:「葉小姐,這是葉家的產業,那裡有什麼,你該比我更清楚,對不對?」 她鬱悶地在欄杆上輕拍了一下,有些無奈地搖頭:「你的邏輯沒錯,但我從伊拉克回來時,那保險櫃就已經存在了。我跟小姨的感情最好,她的死對我打擊很大,但爸爸只告訴我,她是為了鑽研一項學問,殫精竭慮而死,三樓上懸掛她的照片,只是一種紀念——直覺告訴我,小姨的死,一定與那個保險櫃有關。沈先生,你相信不相信直覺?」 我點點頭:「相信。」 納蘭小舞的照片上所表現出來的種種神情,足以證明,她跟八卦陣的封印有莫大關係。如果不是葉溪突然提到了「回」字形封印,我會走近去,把那張捧著金魚缸的照片仔仔細細地看清楚。 那是距離保險櫃最近的一張照片,從異術封印的角度來看,能夠給被封印者施以「當頭棒喝」的震撼力量,也是最關鍵的一道關口。她手裡捧著的,應該是一種殺傷力巨大的法器才對。 「那些白色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我迷惑不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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