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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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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主任,您忙!」小宮哈腰輕手帶上門,又回頭惡狠狠地瞪著門:別以為你是主任我是司機,跟老子玩,玩死你! 「橫眉豎目的幹什麼?」隊長迎著小宮走來善意地問道,「主任批評你了?」 「我橫眉豎目,我有嗎?」小宮裝腔作勢地說,「剛才主任還表揚我呢,我正開心呢!」 「你小子嘴皮子真能翻,我算服了你了!」隊長撇下小宮去陪侍辦公室裡的殷主任去了。 雖然是應付了殷主任的盤問,小宮心中還是有點虛,沒有直接離開車隊,而是站進了司機休息室裡故作輕鬆地接受了七嘴八舌的詢問,回答:「主任對我提了點要求,你們別瞎猜!」 「聽說刁書記昨晚急診了,有沒有這麼回事啊?」小賈問道。 「別人可以問,你不可以問。」小宮附在小賈肩膀上輕言,「以前我是怎麼教你的?關注領導隱私對自己沒好處。」 「六子哥說的我都記著呢。」小賈也以輕聲回答,「刁書記掛水是公開的秘密,不算隱私。」 「公開的秘密你還用問我?」小宮再次小聲地說,「別被好奇心毀了自己。」 「謝六子哥。」小賈閃到一邊,看人下棋。 解說一通,滿足了大家好奇心,身處娛樂場面,小宮東張西望幾下,溜出車隊,漫無邊際地遊蕩在監獄的道路上。 剛才我回答殷主任的話有沒有破綻?頭頂藍天白雲,徜徉在綠蔭大道上,小宮進入安靜思考空間。殷主任遭老刁斥責或冷臉是可以肯定的了,否則,他不會跑到車隊找司機了。老刁工人出身,但身處官場多年,再軍閥再土匪,也不會向下屬挑明自己患病根源的,只會含蓄委婉地點一下。殷主任跟隨老刁多年,周旋在眾多監獄領導中,耳濡目染的,飽嘗老刁冷眼後,回頭對司機也不便明目張膽的。和司機當面瞭解情況不成就旁敲側擊一下,讓司機心中有個數,談話效果也達到了。但他沒想到的是,我的回答無懈可擊,他被我繞了進去。現在的問題是,一時鑽到套子裡的殷主任事後再起疑竇,因為遭老刁冷遇,會不會遷怒於我,找機會踢走我呢?疑人不用。陰沉似海的殷主任一定會找機會消除心頭之患的。我必須加倍謹慎工作,謀劃自保。 「小宮,玩深沉啊!」有人說道。 小宮跳出思維,定睛,是毛科長迎面而來,便道:「啊,毛科,別逗了。司機是水塘,你們當官的是大海,在你面前我還玩什麼深沉?」 「咦?兄弟,說話這麼深奧?跟著刁書記見識大長了。」毛科長認真地瞅著小宮,說道。 「說真的,跟著我們敬愛的刁監,我的思想認識確實深了。」小宮滿目崇敬地說道。 「刁書記是監獄的當家人,他的風範他的胸襟他的能力都是我們學習的楷模。」毛科長景仰萬分地說道。 「是的是的。」小宮悶頭樂著:我就胡謅了一句,你還當真的了,還假惺惺地表演了,你呀,兄弟,你有前途。 11巧舌如簧 傍晚,在送老刁回城的路上,小宮緊閉嘴唇陰鬱而又認真地駕駛車輛。面無血色的老刁習慣性地叼了一支香煙,又索然無味地將未點燃的香煙戳進煙缸,微弱又溫和地問:「小宮,心情不好嘛!」 「沒……沒。」小宮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又正經地繼續開車。 「帶情緒開車是犯忌的哦!」老刁和藹如初。 「刁監,從昨夜到現在,我的心情就沒好過。」小宮木訥半晌,說道,「給,您剛掛水的,嘴裡苦澀,嚼一塊口香糖吧。」 「為什麼事?」老刁低頭剝開紙將口香糖丟進嘴裡,說。 「我沒照顧好刁監,害得您生病掛水。我自責,為什麼生病的是您而不是我。」小宮動情地說道。 「你……」老刁停止了咀嚼,凝望小宮,說道,「我生病和你有什麼關係?」 「刁監,和您掏心掏肺說一次,以後說不定沒機會說了。」小宮目不斜視地說道。 「沒機會?什麼意思?」老刁再次回眸小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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