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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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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上樓進入澄映的臥房。我其實並不能肯定冷如風會像上次那樣有興趣戲弄我,只是基於一種本能的怪異的警覺,我不想和這個人打任何交道,我並不瞭解他,但直覺告訴我他對我而言潛在著危險,我莫名害怕因而抗拒。 方家小姐的閨房應該夠安全了。我本來是這樣認為的,可是十分鐘之後事實證明我錯了,當房門打開,他挺拔地立在門框地中央時,我相信我吃驚的樣子一定是活像見了鬼。 「你——」我張著嘴,卻說不出話。 他關上門像我移近,那張狐狸面孔上漾著捕獵成功的笑意。 「小嘴巴張得剛剛好。」他說,低頭吻住我,我的意識「篷」的一聲完全渙散。 他極其恣意。 良久方在我的耳際微微調息:「和我預料的一樣——甜美之至。」 滾熱的腦袋像被人當頭叫了一盆冷水,我奮力從他的懷抱中抽出身來:「冷如風!你不要太過分!」 他看著我,眼神懾人心魄,卻更叫我情緒失控。「真不敢想像冷公子會連最基本的社交禮儀都不懂,你應該去買快豆腐來砸死自己,以免事情傳出去沒臉見人!」居然闖進主人家女兒的香閨! 「這麼快就伸出爪子了?你自衛的方式麼?」 他懶洋洋地笑了笑,「我們一直在等你,方澄映說她打賭你肯定是躲起來了,我打賭能在五分鐘內將你揪出來,她賭上了,有這麼正當的理由作為前提,你還認為我的行為不合規矩嗎?」 我沒得反駁,心頭卻是十分不甘,便在雞蛋裡挑骨頭,不屑地道,「還不是紈絝子弟的作風!」 「是麼?那麼現在請你告訴我,你是願意和這位紈絝子弟孤男寡女地繼續待在一張粉紅色的大床邊上,還是希望陪他下去幫他贏得這場賭局?」 他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欣賞我的倉惶和惱怒。 這見鬼的是什麼選擇,他真是占盡我的便宜了。冷靜!我安撫自己,你越冒火就越合他的心意,我踱到梳粧檯前,對著鏡子梳頭發整衣裝。從他上來到現在應該超過五分鐘了吧?我轉身走向門口,對他視如不見。 他的行動裡卻出乎我意料的敏捷,我才剛抓起門球,他已覆上了我的手。他扳過我的手腕看了看我的手錶,忽然笑了起來,說道:「我改變主意了。與那場賭局的輸贏相比較,我更想做的是——吻你。」 他吞咽了我所有的驚叫和怒駡,貼著我的唇淺笑:「將你吻得死去活來我更有成就感。」 「冷——」 一場世紀式的天翻地覆之後他鬆開我,呼吸綿長深沉,「不冷了吧?」 我真的真的想給他幾個耳光!可在我舉手之前他以將我整個抱起包在床上:「我會告訴他們沒找到你,而你最好用冷水冰一下你紅腫的櫻唇,還有,控制好你臉上醉死人的紅潮在出去,免得別人誤會你才剛偷完情。」 他越說笑意越濃:「想避開我?下次記得換個有效一點的法子,唉,諸事都如此順利,人生真是無趣。」 揚長而去。 我抓過軟枕將整張臉捂住,我剛剛做了個夢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人進來過,那些說話那些吻都不是真實的。我發誓我只是剛剛做了個夢——啊——!我扯開喉嚨大喊一聲,仍是倍感挫折。 待得「偷情」的樣子完全過去,我才下樓去找著雨盈和澄映,那兩人一見我二話不說就配合默契地一人夾著我一隻胳膊,將我挾持到角落裡,「劈哩啪啦」給我一頓狠打,雨盈邊大還邊罵。 「你躲呀!怎麼不躲起來了?那麼好雅興就別出來算了!一回這樣兩回還這樣!我打你個三天不能坐板凳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我連聲討饒,「再打下去我連皮椅都不能坐啦。」澄映撣撣雙手先停下來:「看在她為我們贏回一頓大餐的份上暫且饒了她吧。」 「什麼大餐?」 「大哥和澄映打賭能在五分鐘內把你找出來,結果他輸了,賭注是一頓法式西餐,日期訂在下週六。」雨盈嘻笑出聲,「澄映,我大哥永恆不敗的紀錄算是栽在你手裡了。」 澄映也笑,「玩鬧而已。」 「你大哥呢?」我問雨盈。探清他的行蹤為好,別待會一轉身又碰個正著。 「他有事先離開了。」澄映接過我的話茬:「你們知不知道,他今晚的女伴是最新當紅的模特呢。」 雨盈雙眼翻白:「我大哥什麼都好,就這一點討人嫌!換女朋友的速度就像他開車的速度,比翻書還快!」 凡本土人士對於冷家公子的風流不曾目睹也該耳聞,有個成語叫作「家喻戶曉」。 「那些——都是他的床伴嗎?」澄映的臉上既寫著好奇,又因不好意思而紅了紅。 「這還用問?不是找來上床他天天讓那些草包花瓶傍著幹嗎?吃飽了撐著呀?當然不是,是吃飽了思淫欲!」雨盈的直言不諱會讓我和澄映咋舌,「爸媽催他結婚,他老說再等幾年,他保證會在四十歲之前成家立室生兒育女,哼!玩玩玩,總有一天他要玩出愛滋來!」 「別胡說話!」澄映輕戳雨盈的額頭,「那有人這樣詛咒自己親大哥的——他今年幾歲了?」 「二十七八九吧,我不大清楚,喂——」雨盈判研地盯著澄映:「方澄映你問這麼多幹什麼?不會是被他迷住了吧?我可警告你,沾上他的結局就是你會被他啃的連尾指骨頭都不剩一根卻什麼都不會從他身上得到。當然,如果你要的是金銀珠寶那又另當別論,據說我大哥出手非常闊綽。」 「你又胡說什麼呀!像你大哥那樣的人物,我多了點好奇心不是很正常嗎?這也胡扯一通。」 「沒迷上他就好,我都懷疑他這輩子會不會愛上某位女人,哎!林瀟你怎麼都不說話,被打成啞巴啦?」 我沒好氣:「你們一來一往的,有我插嘴的份兒嗎?」 「咦?」澄映低叫,「瀟瀟你的脖子怎麼紫了一塊?」 我差點就要伸手去捂住頸子,老天! 我僵笑:「不小心讓指甲劃到了。看你大驚小怪的樣子,難不成以為我被某位俊男吻了?」一句玩笑蒙混過關。 性,從來都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 我找藉口推了那頓賭注大餐,想不到的是,新學期才開始不久,雨盈還沒雇來阿蘭·德龍用衝鋒槍威脅我,我卻又得上他家去,原因是她重感冒發燒誤了兩天的課,要我給她溫習輔導。本來這件差事落在澄映頭上的,誰知道臨到週末澄映的奶奶卻生病住院了,結果找上我。 大學三年級的課程說松不松,說緊不緊,只週六一個早上我就給雨盈把拉下的功課都過了一遍。 「全明白了吧?」我收拾自己的東西。 「差不多。」 「筆記都抄好了?」 「唔,你真的不留下來吃午飯嗎?我可以叫廚子做——」 有人敲門。 「進來!」雨盈應門。 來人推門進來,看見顯是有些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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