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風水師2(29)

二十九

　　走出虛懷子的家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在虛懷子的不停催促之下，政養才很不情願的離開的。因為他覺得和這樣一位前輩高人在一起，他能增長很多見識。就在來這裡之前，他還鬱鬱寡歡，但是走出這間房子之後，整個人瞬間輕鬆了很多。

　　雖然虛懷子沒有提起自己太多的經歷，但是政養能想像的出，這是一個連骨子裡面都能擠出一點故事來的人。雖然他刻意隱瞞，政養依然可以從那些隻言片語之中猜出一點什麼。

　　想到他拜託自己的事情。政養不禁苦笑搖頭。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不過，他會去盡力做的。

　　走在路上，政養心中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來源於虛懷子之前和他說的話。政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稍微思索之後，猛然轉身，疾速朝虛懷子的家中奔去。

　　推開院門，政養第一眼就看見了依然躺在一把老式籐椅上的虛懷子。好像送走自己之後他一直都沒有動過身。唯一的區別是此刻他緊閉著雙眼，一臉安詳。顯得極為寫意和舒適。

　　政養將目光落在他身前的桌子上，上面赫然用毛筆寫著三個大字--拜託了！

　　政養黯然一歎，恭敬的鞠了一個躬，然後很小心的退出門外，輕輕的掩好院門。老人的後事他不必操心，肯定會有人來操辦的。他能做的，最好還是悄悄地離開。

　　從虛懷子的表情來看，他似乎是了無遺憾的走了。雖然過程顯得平淡，但是在政養看來，卻又顯得無比的悲壯和無奈。沒有人知道這個靜悄悄的死在房子裡面的孤寡老人其實是一個通天徹地的奇人。正是因為他算准了自己大限已到，所以才會專門約自己今天到來。他是想用自己一生的經歷來告訴自己，哀莫大於心死。從而嚴肅的提醒他不要因為一點點挫折而失去探索一切的興趣，更不要因為那虛無縹緲的天譴而止步不前。當然，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走的時候不至於太孤單和淒涼。還有他那未了的心願。

　　"人可以有很多種死法，但是絕對不應該是被嚇死的。所以如果你去探查醫科大學的問題，我不希望你成為第二個虛懷子！"

　　想到虛懷子最後送給自己的這句話，政養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入行以來，他從來沒有真正的仰慕任何一個人，也從來沒有把誰當作自己真正的老師。即便是雲嘯、展問天，他也只是當他們為忘年之友，為一個可以隨時提醒他是與非的益友。但是虛懷子不同，雖然他們只有短短的兩面之緣，政養依然把遇到他當作自己生命之中的一個重要的轉捩點。

　　有很多時候，千言萬語抵不過一句金玉良言。更何況虛懷子告訴他的幾乎是字字珠玉，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虛懷子當之無愧的是他的一言之師！

　　第二天，政養一直睡到中午。十三妹自從將房子暫借給他之後，就從來沒有再露面過，他也難得安閒。

　　昨天晚上回來之後，他連夜將虛懷子半輩子的心得看了一遍。原本只是隨便看看，結果越看越妙，居然到了不忍釋手的地步。

　　有些他以前沒有接觸過的東西，他看得還不甚了了。他接觸過的，或者稍微有點涉獵的卻是很容易看懂。虛懷子的很多心得讓他受益不淺。尤其是關於洛書、河圖的一些精妙解釋，讓他這個半罐子一夜之間豁然開朗。

　　他原就不是一個愚鈍的人，此刻再加上虛懷子的一輩子的心得，自然是讓他明白了以前很多不明白的東西。他很清楚，如果能有時間詳加揣摩，自己肯定會脫胎換骨。

　　虛懷子的那本劄記之中還提到了很多政養從沒聽說過的秘術。還有一些失傳已久的靈術。比如說養鬼仔之人的一些識別之法，神奇莫測的十二宮圖，還有關於日本陰陽師的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等等。

　　不過他最感興趣還是其中一則很不起眼的記載。那就是虛懷子居然也對一些續命的陣法頗有心得。其中還專門解說了一些術士常用的續命手法。這讓政養大為受益，原本他以為續命的陣法只有七星陣一種，想不到居然還有很多，只不過這些續命的辦法在威力上要比七星陣遜色。

　　之所以說它不起眼，是因為虛懷子記載的並不詳細，很多關鍵的地方只有寥寥數語。但是每一個步驟和環節卻記載的很清楚。雖然細節方面全部省略，但是其精妙程度和一些風水陣法的運用卻是讓政養拍案驚奇，歎為觀止。他從來沒有想過相術之中的保命和續命原來可以這樣做的。

　　最要命的是，整個保命續命的過程之中，他沒有運用到丁點的玄門異術，完全憑藉各種風水陣法的精妙營造出對人有利的氛圍，從而達到了他保命的目的。據政養保守估計，其中所涉及的風水陣法起碼不下數十種。簡直匪夷所思。同時佈置數十種風水陣法，政養自問自己辦不到，再同時去啟動它們，還要隨時隨地的去運轉它們，再將它們串聯到毫無破綻的境界，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平淡之中出真知。這種自我保命的陣法和他當初佈置的轟轟烈烈的向天續命陣法來，道理是一樣。不過論起難易程度來，政養佈置的要稍遜一籌。續命陣可能在氣勢上要震撼很多，華麗很多，但政養很清楚，氣勢只是表面現象，華麗永遠比不上那種返璞歸真的境界。高下最後還是要看內涵。而且當初他佈置續命陣時，也有不少投機取巧的成份。和虛懷子所記載的續命陣法比起來，含金量不是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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