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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任飄婷再次點點頭。她的確有這種想法。

  得到她肯定的答覆之後,政養啞然一笑,沒有再進一步解釋。因為他知道即使解釋了她也不一定聽得懂,還不如少費點口水,當下他便笑著問道:"那有沒有嚇到姐姐你呢?"

  任飄婷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搞得政養大是不解,女人啊,有時候真的是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看來自己活了二十幾年,對這方面的知識還是空前欠缺啊。

  想不通也就不再想了,政養轉而問道:"你有沒有聽說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大事情?"人都有好奇之心,政養始終都對昨晚蕭若雲突然放過自己大惑不解。這不像她平日的行事風格。

  見政養有此一問,任飄婷顯然也想到了這事,將這段時間的連環奸殺案複述了一遍,說完還很後怕地拍了拍高聳的酥胸,一副後怕的神情。

  政養聽了之後,暗道原來如此。雖然他也對這些窮凶極惡毫無人性的犯罪分子感到義憤填膺,但這事情也不是他這種小老百姓能操得了心的,當下隨便發表了點意見便岔開了話題。

  兩人又隨便閒聊了一會兒。任飄婷見門外有幾個人朝裡面走了進來,臉色一變,連忙招來服務員埋單。

  很不湊巧,其中一個人剛好發現了任飄婷,隨即又看見了她旁邊的政養,微微一愣,幾人朝這邊走來。

  任飄婷見避不可避,只好站起身來迎了過去。

  政養也注意到了這幾人,中間那人四十多歲,第一眼就給人一種不是凡品的感覺,就是稍微有點發福了。政養總感覺他的眼神有點不正,雖然他極力地試圖掩飾點什麼,但是政養仍然敏感地讀出了他眼神背後隱藏的一些東西。那個男人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不過眼神在政養身上稍一停留後,便立刻轉移到任飄婷身上,一雙眼睛在她身上來回地打轉,甚至還很囂張地在她高聳的胸脯上停留了片刻道:"這不是小任嗎?才幾天不見越來越漂亮了。"

  任飄婷自然注意到了,先是臉色一變,隨即又勉強壓了下去,換了一臉微笑沖來人道:"趙……趙先生您好,最近都在忙什麼啊?我還惦著哪天約您出來喝茶呢。"

  趙先生哈哈一笑,意味深長地道:"是嗎?那我怎麼老感覺你好像在故意躲我似的?"

  "哪有啊。"任飄婷一聲嬌嗔再配合著一雙顧盼四射的美目,讓在場的幾個男人的眼睛為之一亮,"是趙先生事忙,不肯給我這種小人物機會啊。"

  趙先生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顯然任飄婷的話說到他心坎裡去了。

  政養從剛才任飄婷不自然的表情和這個趙先生好像要把她吞進去的眼神裡感覺到事情的蹊蹺,覺得兩人之間肯定有點故事可挖。

  他心中暗自佩服,這任飄婷還真是一個很懂得利用自己本錢的女人,眨眼間的工夫就將局勢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像她這種女人,就算是不用任何言語,就憑她一顰一笑、一喜一嗔都足以將任何男人玩弄于手掌之中了。

  趙先生以一個男人欣賞女人的眼光先肆無忌憚地在任飄婷身上掃射一番,再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對她的興趣。這種眼神就是政養也禁不住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任飄婷仍然含笑自若地面對著幾人,絲毫沒有半點不自在的感覺。儘管政養看不出她內心的真實想法,但也覺得若是自己被人家這麼盯著肯定是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隨後趙先生有意無意地瞟了政養一眼道:"這位是……"

  見他將注意力轉移到政養身上,任飄婷只覺得渾身一輕,剛才那種無與倫比的壓抑感隨著他眼神的轉移也隨之消失,連忙道:"這是我幹弟弟。"邊說還邊向政養旁邊靠了靠,雙手很自然地摟住了政養的胳膊,故意斜靠在他的身上。

  政養只覺得渾身一顫,繼而一股又酥又麻的感覺襲上心來,心跳也很不爭氣地加快了速度。任飄婷酥軟的胸脯已經緊緊地擠壓在政養的身上。他想要將身體移開少許,可惜實在是下不了這個決心。

  "哦。"趙先生見任飄婷示威般親昵地挽著這個男人,臉色瞬間變得很是難看,不過轉瞬即逝,勉強打了個哈哈道,"原來又是幹弟弟啊。我還以為……"話沒說完,幾人相視一眼曖昧地大笑起來。他故意將幹弟弟強調了一遍,還很不客氣地將聲調提高了一倍,而且語氣模糊讓人聽了很不舒服,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別處。如果說之前他還能勉強地敷衍一番,那麼此刻就完全是在調笑了。

  任飄婷仍然笑著點了點頭。不過和她正保持著親密接觸的政養,卻很清楚地感覺到了她渾身上下正劇烈地顫抖。看來她正拼命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忍得極其辛苦。政養心中大是好奇,很明顯這趙先生是在借黃色笑話來暗諷任飄婷,而任飄婷也聽出了他的意思,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她卻好像很怕得罪他似的。是因為他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還是一個什麼政府官員?但是這個理由不是很成立。因為任飄婷怎麼說在T市大小也算有點名氣,就算這人是個什麼政府官員,但當官的卻更怕有錢的?政養隱隱覺得兩人之間的關係不那麼簡單。單憑這個趙先生敢在任飄婷面前如此不顧忌,可見他肯定是有很大的把握了。見幾人越笑越得意,甚至引來了旁人的一陣側目,政養心中無明火起,堂堂一個大老爺們兒,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不顧及自己的身份,連最起碼的場面話都懶得敷衍,這與街頭巷尾的地痞流氓有什麼區別?尤為可恨的居然還是對著一個女人。是什麼事情讓他如此肆無忌憚?雖然他說得十分隱諱,但無論怎麼說這裡也是公眾場合啊。

  有這樣一個人出現在自己面前,肯定是要教訓一番,讓他好好地長長記性的。尤其是他還是當著自己的面說這種話,簡直就是當自己不存在嘛。發現政養的臉色很難看,趙先生似乎也沒有將他放在心上,而是正了正臉色看著任飄婷道:"開個玩笑,小任你不會放在心上吧?"

  任飄婷勉強笑了笑正要答話時,政養已經冷哼了一聲來表達心中的不爽。政養哈哈一笑道:"這種小事情,我幹姐姐宰相肚裡能撐船當然不會放在心上了。不過我這人沒有念過什麼書,心眼很小,命又賤,眼睛裡面容不得半點沙子,剛才這位大哥的玩笑開得好像有點過了。總之我聽了不舒服,很不舒服。"

  政養話一說完,任飄婷已經是大驚失色,這小子是吃錯藥了,還是哪根筋搭錯了?昨天碰到一個小片警都嚇得點頭哈腰,今天連人家的身份都沒有弄清楚竟然敢對人家胡亂發飆,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他了,她心中開始暗暗擔心起來。很簡單,這其實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區別,只是任飄婷把問題複雜化了。要知道政養從小長於市井,可以說既沒有受過什麼良好的教育,也沒有一個深厚的家庭背景,但卻勝在有著豐富多彩的人生經驗。如果你要他正兒八經地談事情,肯定是三句不到就會跑題,但是要講到歪門邪道,他卻是相當在行。

  常言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有錢的怕不要命的。一個人往往地位越高,權勢越重,害怕的事情就會越多。之所以會害怕,就是因為他很在意自己所擁有的一切。說白了就是會害怕有朝一日會失去這些東西。

  所謂有容乃大,無欲則剛,就是這個道理了。而從另一方面又可見政養對人性的弱點剖析得淋漓盡致,入木三分,不得不說社會實在是一所很好的學校。

  政養為什麼會對蕭若雲又恨又怕?道理很簡單,縣官不如現管嘛。

  果然,趙先生聽政養如此一說臉色一變,這才發現自己今天突然見到任飄婷,一時得意忘形,居然忽略了這個穿著打扮都很普通的年輕人。這個像流氓一樣的年輕人,剛才故意自貶身價,其實是在暗示自己。失策啊,失策。剛才自己的話似乎真是有點過了,畢竟自己的身份不一般,傳揚出去也不好。

  心念電轉,趙先生歉意地笑了笑,望著政養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和小任平常開玩笑慣了,沒有顧及到小兄弟的感情,實在是抱歉。這樣,要不今天我做東,就算是給小兄弟賠禮道歉了。"

  政養早料到他會這麼一說,也就順坡下驢,笑了笑沒有說話。畢竟自己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小老百姓,就算是他不向自己道歉,自己也拿他沒有辦法。只是這個趙先生慌忙給自己道歉,也間接地說明他心中有鬼。政養可以肯定,這人應該不簡單。任飄婷先是一愣,隨即細一思量,以她這幾年來對趙先生的瞭解,當即便明白過來,隨即很感激地看了政養一眼。

  趙先生見政養沒有表態,尷尬的同時也很惱火,隨即看著任飄婷道:"小任,剛好我要給你介紹幾個從國外回來的朋友。走,陪我們去坐坐。"話雖然是商量的口氣,神情卻是不容拒絕。

  任飄婷微微一愣,正要拒絕,但見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想到自己的事情,當下心中一歎很無奈地點了點頭。她正要鬆開挽著政養胳膊的手走過去時,卻見政養突然拉住自己,忍不住扭回頭驚訝地看著他。

  政養已經是火冒三丈了。很明顯任飄婷不願意過去,但是基於某種原因又不得不過去。政養不想探聽誰的隱私,但是作為一個男人,他還知道強迫一個女人去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是很不男人的行為,所以他已經忍無可忍了。

  "不好意思,我們還有事情。而且她也不適合給你陪客。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介紹兩位當紅的小姐,連相應的費用也免了。"政養這話可謂是極不留情,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一下子將雙方逼到了死角。

  最震驚的當然還是任飄婷,想不到他居然這麼咄咄逼人。趙先生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這年輕人居然這麼直接,不但語氣不堪,而且居然含沙射影,讓人忍無可忍。同時他心中又有另外一個想法浮出,想到這裡,他心中暗拿主意,事後一定要好好地查一查,要不因為這件事情而得罪了哪路大神就得不償失了。還好他也是久經世故之人,喜怒輕易不形於色,竟然笑道:"小兄弟很會說笑話啊。"說完便不再理會政養,扭頭看向任飄婷,看來是在等她給自己一個答覆了。

  任飄婷心神一顫,一來迫于趙先生眼中的那道熟悉且經常讓她做噩夢的眼神;二來政養失常的舉動也讓她很不適應。自己要是真的留下來,這個男人會怎樣看自己?老實說她自己真的很想馬上隨政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事情後她實在沒有勇氣抬起腳來。軟弱地靠在政養的身上,任飄婷面色淒苦,六神無主,一雙美目露出了無助的神情,心力交瘁得讓人不忍再繼續看下去。

  一陣沉默之後,任飄婷突然站直了身子,看了看政養猶豫了一下才小聲道:"你先回去吧,我……我等會兒再走,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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